赵佗被吓得一蹦三尺高跳到了一边,整个五官都快飞起来了。
“虽然你说过一些我不喜欢的话,但我不生气了;你好,我叫赵梦洁。”
他眨着眼睛缓了好半天才抚平了狂跳的心脏,道:
“学姐,想不到你和我还是本家呢;哎不对,你不是叫王雨萌吗?怎么又变成姓赵了?”
“那是别人传错了,你姐的班里当时一连有两个女生出事,王雨萌是另一个,校方为了压住影响有意混淆视听,导致很多人都没搞清楚那桩发生在女厕里的不幸到底是谁身上的故事。”
这次回答的是项骜,而赵佗一脸问号道:
“两个女生......我好像有点印象,那那个是怎么回事?”
“她学习压力太大自杀了,其实她学习特别好,但因为一回模拟考主科里有一科差一分满分,被她妈妈骂了一个星期,最后受不了先吃了一整瓶安眠药又割腕。
不过这个真相除了王雨萌的家里人和校领导外没谁知道,所以好多关于我的事情都传到了她身上;对于蒙受这些不白之冤,我也很愧疚。”
接话的再次换人,变成了赵梦洁。
“学姐,你咋了解的这么清楚?”
“因为我在她去世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经常见,她虽然死在家里但执念却在学校,所以魂魄没有滞留在家里而是教室,与我所在的厕所不远,作为同类,聊聊天很正常吧。”
赵佗一时愕然,心说俩死于非命的鬼碰一块,还是前后脚的同学,这可不得有说不完的共同语言吗?
“原来如此,那学姐,这次骜哥叫你出来得拜托你点事,能搞定吗?”
“我知道,你们想怎么做,我都会全力配合,而那些人看起来都很普通,应该可以的。”
项骜则道:
“也不用别的,能在门口制造点混乱,给我俩溜进去不被发现制机会就行。”
赵梦洁看了看对面,比了个“oK”的手势,道:
“没问题。”
说罢就飘飘然的朝着大门走过去了,待走到有路灯的地方时,赵佗分明看到其身前身后的确没有影子;不仅是这个,回想一下刚才离开时的样子,那每一步踏下去,毫无声响,如果闭上眼睛,会完全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看着前者和门卫攀谈起来的场面,后者道:
“骜哥,我听说能够现身的鬼,都是有一定道行的厉鬼,这学姐漂漂亮亮的站在面前,是不是说明她很牛逼啊?还有鬼不应该都是维持着死前的样子吗?可看她满不是这么回事啊,瞧着正常得很,哪有在厕所产子最后大出血身亡的惨状?”
“你说的这两条在我刚认识她时是都没有的,而现在有了貌似是和我有关,至少她是这么说的。”
“和你有关?什么关系?你对学姐做什么了?”
项骜闻言作势要打,吓得赵佗一缩脖子赶紧道:
“我瞎说的,骜哥饶命!”
“我第一次用鬼语和她交流的时候她经过那些大师的轮番折腾已经非常虚弱了,怎么说呢...反正别说现身,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制造一点小现象引起注意当做交流,比如把我头顶的树叶弄掉然后正好飘在我头顶上,还有让夏天的风中带着一丝不太正常的凉意这种。
我意识到这是个灵体后会在月圆之夜出来,时间久了她终于能说话了,我通过交流了解了身世,当然也没有只听一面之词,做了不少调查发现的确没说谎后决定帮她一把。
方法没别的,就是去白事店里买些纸马香锞过来祭奠烧一烧。
没想到烧了一次,她的状态便明显好转了,那次眼看着从虚无缥缈到有了一团能用肉眼瞧见的,和烟雾有点像的东西,再到有人的轮廓,乃至精确成成像,前前后后就用了半分钟吧。
我问过军师,还需不需要上柱香什么的,军师说万万不可,因为上香等于给她香火,而我的香火她受不起,会‘撑死’的,消受些纸元宝什么的已经是极限了。
不过刚刚现形时赵梦洁的情况确实相当凄惨,和你说的一样,维持的是死前的样子,满身的血,脸上苍白的和墙皮似的,而且还沾了不少厕所里的污物。
然后我继续烧纸,第二次结束时她外形再次变化,就变成了你看到的这个,据说这是她最好的状态,但也达到了这个灵体所能企及的极限,如果上限再高一些的话,变成‘鬼仙’也犹未可知。
当然这还是军师说的,什么是‘鬼仙’我也不知道。
而按照能力,说赵梦洁是厉鬼没问题,因为她的确具备这些能力,但性质上却不可以,杀人害命的才能叫这两个字,但这姑娘哪怕具备了强大的力量后,也没有提过一次要报仇,要把谁谁谁怎么样的话,只是说要为我做一件事,报答我的恩情,然后再安心离开。
上次你问什么跟定我了,我踹你一脚也是为了这个,人家有该去的地方,跟着我算怎么回事?现在没走不过是许过的愿还没还上而已,等这次还上了,早登极乐才是。”
“那不就是说你祭奠了两回,便把一个非常弱小的孤魂,变成了顶级厉鬼?”
“差不多吧。”
“可以啊骜哥,但这是什么原理呢?”
“军师说我命格不凡,所以受了我的祭奠,不管是妖精鬼怪,都能像吃了大补一样一步登天。”
“我觉着,你肯定收着说了,军师的原话绝对比这要大,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
项骜一笑,接着道:
“的确,军师最后加了一句后缀是我刚才没说的。”
“什么?”
“他说‘神仙也不例外’。”
“反正我相信你肯定有这个本事。不过学姐家里人可都尚在,怎么没有人给她烧过东西吗?怎么会在‘鬼圈’混的这么窘迫?”
“因为她爸妈烧的,她一点都没收到。”
“啊?这还有贪污的啊?”
“贪污倒不是,但都被抢走了,滞留在人间的野鬼有的是,它们主要靠着偷吃或明抢别家的祭奠、贡品过活,赵梦洁当时这么弱小,怎么抢得过那些在人间不知道游荡了多少年的老家伙?
而我烧的,因为这身阳气在,那些玩意儿没有敢靠近的,才次次让她填饱了肚子。”
“明白了,看来欺软怕硬不管是人是鬼都尼玛一个操性。”
两人说话间,赵佗比比划划的精力都在这里,但项骜的眼睛可未离开正门半秒,嘴上回答问题的同时对形势发展的观察一点没有耽误。
而此时门口一个四个门卫,已经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然后赵梦洁朝着这边招了招手,表示可以过来了。
“走了。”这边提醒了一声,遂带上身边人小跑着到了跟前。
“学姐,我方才跟骜哥聊了点你的本事,知道你现在可是本事不小的,但搞定这四个凡夫俗子怎么还用了这么久?”
“他们身上都戴了护身用的佛牌,想冲破这层阻碍得费点工夫,不过好在给这些牌牌开光的人道行是有但不多,所以我一个一个的来,总算全拿下了。”
赵佗被这么一提醒,低头看去才发现这四人脖子上果然都挂着牌子,只是眼下都不再完整,而是无一例外全从中间裂开了,这意味着被赵梦洁的力量击破无需多问,所以他便伸出大拇指道:
“学姐,就一个牛字送给你!这帮杂碎,上个夜班身上还戴着这个,估计也是这园区里被害死的冤魂太多了,他们也怕被缠上索命。
对了骜哥,我看刘国义身上也戴着个差不多的,那是怎么回事?这家伙也犯过这方面的事?”
“他那个是个转运用的,据说在外面混不知道得罪谁了,被当成‘小人’在桥洞底下拿鞋底子打,打的他有一阵子特别倒霉,找了个明白人问了问,最后弄了这么个物件儿回来,据说自从戴在身上就再没出过事。”
项骜一边检查了一下屋内的监控一边回道,在发现也被身边女鬼干扰成一片雪花后又拿起地上的枪来开枪栓退出子弹看了看,发现果然没猜错,一共三发,全是没有弹头的空包弹,除了听个响没啥用,不过吓人倒是挺吓人的,声音大枪焰也冲。
“‘打小人’?是那种用红字剪成一个人形,正面写名字背面写生辰八字,用一个破鞋放在鞋拔子上使劲抽的那种吗?”
“对。”
“不管是谁,反正这事干的有点没尿性。”
“肯定是正面拼拼不过他但又特别恨他的人做的呗,不然也不会出此下策。”
项骜说完这个话锋一转,对赵梦洁道:
“你以这种状态跟着我俩也不方便,不如——”
随着拉长腔,眼睛往下瞥了一下,后者立马会意,俏生生的说:
“好主意!”
话音落下,赵佗就看见她变成一阵青烟无风自动兵分几路通过眼耳口鼻钻进了地上一个人事不醒门卫的体内,片刻后这个前一秒还深度昏迷的家伙,此刻完全不用手,反弓着脊背以一种常人绝不可能做出来的动作从地上就“支棱”起来了。
那场面看着简直要多诡异有多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