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四月看着车窗里的陈东,整个人都僵住了,好一会儿,没有说出话来,也没有动。
陈东瘦了!
瘦了好多,好像脱胎换骨一样!
“四月,真的是你?”陈东似乎有点惊喜,有点难以置信!
阮四月没有说话,微微点头,只觉得像做梦一般!
陈东对后面的顾客说,
“师傅,我遇到家里人了,车里多坐一个人,你介意吗?我会先把你送到的。”
阮四月还没有反应过来,陈东已经自作主张,让顾客答应拼一个人。
顾客很和气,
“你家里人,哪有不让坐的道理。”
陈东开门下车,
“四月,你这是刚从南方 回来,你要去哪里?我送你!”
阮四月看到消瘦的陈东,似乎往昔对他的恨与怨全部消失了,只觉得心酸,
“陈东,你,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阮四月想到,陈东曾经隐瞒他生病的情况同意离婚,后来,确认是误诊后,他又反悔不离,
后来又痛快离了,
她只以为他是想开了
莫非,还是检查出什么大病了吗?
“这是怎么了?我减了个肥,还让你心疼上了?我可不需要你同情我。”
看到阮四月的眼里有泪盈盈欲滴的样子,陈东笑道,
“四月,你再这样,会让我误会你还对我念念不忘的。
我可是有新对象了,你再回头已经晚了。”
陈东淡淡地开着玩笑,心却在滴血。
阮四月知道此时不是说话 的时候,车里有顾客,
而且,她作为一个前妻,似乎也没有资格对陈东说什么。
她也记得她和陈东领离婚证的那天,有一个妙龄的女孩在等陈东。
他的对象,应该是那个女孩吧。
阮四月明白,两个人之间应该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她完全不知道,那天的那个女孩其实是陈东的表妹。
“你现在开出租了,你忙去吧,我自己能走。”
“上来吧,顾客都同意了,我送完顾客就送你。”
阮四月没有再推辞,上了后座。
顾客很快到了地方下车了,车里短时间静默,陈东打破了沉默,
“你怎么回来了?”
陈东清楚她的情况,家里早已是绝交了的,户口也迁走了的。
“我自己有一点小事,麻烦你给我送到汽车站吧。”
“你是要回县里吗?要回县里的话,我直接给你送到吧,我本来今天就准备回家来着。”
“不用,我去坐大巴就好。”
陈东却自顾自地把车开上了回家的路,
“算了,别去大巴挤了,这一段,咱们这里不知道哪里流窜来的犯罪团伙,一点也不太平,
听说是外地集体来的,小偷小抢的可多了,大巴车公交车都是作案高峰地段。”
陈东说是顺路捎她,阮四月也没有再反对。如果她再被偷钱,她和阮青梅可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前夫,前妻,密闭的小空间,
空气中弥漫着不好言说的气氛。
陈东似乎很平静,也和往常一样,似乎并不觉得尴尬,
虽然阮四月表现很尴尬很不自然,但陈东仿佛在对待一个普通的朋友 那样,
问这个那个,聊着闲天。
省城回县城的路,两个小时左右。
阮四月也就和陈东就这么尴尬地待了两个小时,有时候,陈东说十句,阮四月还不回一句。
阮四月有几次想打探他的身体状况,都被他顾左右而言他,换了话题转了过去。
按约定,车子来到了和阮青梅约定的地方,和阮青梅约定的时间也差不多,
果然,阮青梅已经在那里等着了,东张西望着。
阮四月远远地看到她,想下车,又突然想起,要给陈东路费,
他现在是职业出租车司机,就算是顺路,也不能白坐,
于是掏出钱来,想到自己还欠着陈东的巨额彩礼,却一时不知道该给陈东多少钱。
陈东已经后视镜里看到阮四月掏钱,
“怎么?你还给我路费吗?
你这不是打我脸吗?我也不邀请你回我家了,你什么时候走,打我电话我来载你。”
陈东的话,止住了阮四月给钱的手,
“那,我谢谢了。”
阮四月下车,陈东却也同时下了车,
“青梅回来了,好久没见,我也去打个招呼。”
阮青梅一眼看到陈东和阮四月一起走过来,惊得眼睛都睁圆了。
本来,阮四月这么快地到来,她是打算给阮四月一个热情的拥抱的,
这一看到陈东,完全忽略了阮四月来到的喜悦,只顾惊讶了。
“四月!陈东!你们怎么?”
陈东落落大方,
“青梅,好久不见,我现在是开出租车的,刚好拉到四月,顺路。”
陈东和阮青梅简单寒暄了几句,告辞离开。
虽然到了晚餐时间,双方谁也没有说要一起吃饭的话。
阮青梅冷眼瞧着,这两个人的态度,觉得有点奇怪。
阮青梅和阮四月看着陈东的车缓缓离开,都怔了一会。
直到那车开出视线,阮四月还在怔怔盯着他离开的方向。
阮青梅伸手碰了一下她的胳膊,
“四月,怎么回事啊。”
阮四月拉住阮青梅的胳膊,
“先去旅馆吧,你这一直在外待着也累坏了吧,”
“嗨,我中午才退的房,去公园待了一下午,倒也没有累,”
“先回去休息,你不累我可累了,我已经两天一晚没有合眼了,
而且,前天晚上我也睡得不好”
“啊,那是得赶紧休息,四月,我是庆幸有你这样的好姐妹,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办啊。”
“哼”阮四月鼻子里发出一声冷笑,
“青梅,不是我说你,你这一段,弄这么多的妖蛾子事,要不是咱们多年的感情,我真的想撂挑子了。
你知道,我前天晚为什么也没有睡好吗?也是在帮你擦屁股啊。”
阮青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阮四月把庄寒的事说了一遍,听得阮青梅一愣一愣,
“这家伙,对感情有这么认真的吗?
四月,真的,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真的给你添了太多麻烦。”
两个人开了旅馆,阮四月实在累到不行了,也不想去洗澡,直接就脱了外衣,躺了下来。
阮青梅说,
“你先睡会,我出去给你买晚餐回来”
“给我买我们以前爱吃的那家的烧饼夹焖子,要多点辣椒。”
那家烧饼店离这里要走二十分钟,有点远,要搁平时,她可能会说,换一家别的吃也行,
但此时,面对千里奔波来救她的阮四月,阮青梅宠溺地笑了笑,
“行。再买碗你爱吃的酸辣汤水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