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四月迅速拨打了过去,接电话的是公话老板,
“你好,刚才那个女孩啊,两个人骑着摩托车突然冲过来把她背包抢走了。”
然后,公话老板把电话挂了。
她再打过去,一直占线。
公用电话,忙起来是这样的。
阮青梅这次回去怎么如此不顺利!
怎么办?
阮青梅和家里决裂,根本不可能回老家求助。
阮四月就这么担心着,回到了家里,连饭也没有心情吃,一直盯着手机,等着阮青梅的来电。
阮青梅被抢了包,本能地去追,双腿哪里追得过摩托车。
追出了几百米,只能看到摩托车的尾气,转到巷子里去了,
她绝望地跪倒在老家县城的街上,失声痛哭起来。
刚才打公用电话的都没有给人家钱呢。
她的身上只剩下一点点零钱在身上的口袋里。
为了安全,她把大部分钱都装在了背包里,因为背包里装了衣服什么的,
她把钱装衣服里一层层的包裹着,感觉不至于被割了包去,
为了安全还是双肩式的背着,没想到硬是被人从后面直接扯了去,
差点把她胳膊都弄骨折了。
她大哭起来,来来往往的行人,把她当成精神病一样,看几眼就离开了。
陆陆续续有一些闲人一直围着她看。
她哭了一会,情绪发泄了一下,止住了哭,看着那些像看把戏一样的人群,自己起身快速离开被围观的地方,却不知道往哪里去,
她朝刚才的电话厅走去,先回去电话厅把电话费交了,
对,还得再给阮四月打个电话。
她回到公用电话厅,老板看到她回来,也不意外,
“姑娘,你是外地回来的吧?
这一段,咱们这里不很太平,总是有飞车抢夺的,
是不是钱也被抢走了?
要是没有钱的话,你的电话费,我就不要了,
走到这里,离家也不远了,叫家里人来接你回家吧。”
老板常年做生意,慧眼识人,从衣着打扮,一眼就能看出,阮青梅是从南方回去的。
老板的话,听得阮青梅心里一沉再一沉。
她,虽然回来了,但,她是没有家的。
更不会有人来接她!
她从口袋衣里摸一些零钱,
“老板,我有钱,我再打个电话。”
阮四月再次接到阮青梅的电话,得知她身上只剩下几十块钱时,一下子急了,
“住一晚上就得几十块,你还得住几天,还要回来的车费,
怎么办?”
“四月,我没有办法,我也没有银行卡,只能麻烦你,辛苦一趟,回来接我了。”
阮四月沉默了。
“四月,你不会不同意吧,四月,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我总不能回家里那个是非之地吧?”
阮四月看看时间,
“我现在出发,还 能赶上今晚最后一班车,明天晚上就到了。
你先找个便宜的旅馆住一晚上,我明天就到。”
“四月,我”
然阮青梅知道,阮四月不会不管,但是,当阮四月说马上出发时,
阮青梅感动地在电话里呜呜地哭了起来。
阮四月一边收拾着行李一边说,
“快别哭了,我得赶去车站了,你别在外面乱跑了,快去找一个安全的小旅馆住下来。”
阮四月说完就挂下电话,把所有的钱都带上,还是觉得有点不够,又打电话给雷志勇,让雷志勇来送了二百块钱。
雷志勇虽然不知道她要干什么,还是迅速地送了钱来。
当他得知,阮四月要回老家时,眼里明显有点担心,
“她反正要回家看她爹,就不能在家里或者亲戚家里借点钱吗,还让你巴巴地回去。你回去,还是要小心家里。”
阮四月没有告诉雷志勇阮青梅回老家去的真相,雷志勇以为阮青梅是回到家里去了,还让阮四月巴巴的千里奔波回去给她送钱。
阮四月也不想过多解释,
“雷哥你放心,我不会回村里的。我也想出去散散心,顺便,我们再去省城玩一下再回来。”
说到散散心,雷志勇的面色稍微轻松了一点,
“散散心是应该的,多玩几天也好,再多拿点钱吧。”
雷志勇又掏出几张钱来,阮四月拒绝了,
“够了够了。”
“一定要小心了,别再像青梅一样不靠谱,把手机钱都丢了,路上,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小心。”
雷志勇开摩托把阮四月送到车站,阮四月让他送到车站门口就行,
雷志勇执意进站给她给送了火车上,
“这车站人这么多,还是给你送到车上安全些。”
雷志勇回去的路上,想到阮青梅,心里五味杂陈的,
阮青梅离开他之后,好像一直挺倒霉的,
但是,他似乎并没有一点幸灾乐祸的想法。
反倒心里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他只怪自己没有钱,给不了阮青梅她想要的生活,
如果自己有钱,自己就可以和阮青梅一起度余生了。
想来,当初和阮青梅在一起的时候,大部分时间还是甜蜜的。
阮四月一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晚上都没敢合眼,一路上全靠清凉油提神。
本来买的到县城的直达火车,却因为铁路故障,要到省会转车。
阮四月是第二天下午四点多在省城下车的。
转的车却是几个小时后,要等这一波转的车,回到县城就是晚上十二点了。
她倒无所谓,但是,阮青梅这半夜,却无处可去。
阮青梅一直没有再给她打电话,不知道是没有钱了,还是心里笃定,她一定会在晚上准时到县城。
阮四月也无法联系上阮青梅,她只能改变了行程,放弃了转火车,准备去坐大巴。
火车站离汽车站挺远的,她急忙背着行李去街上揽出租车,
火车站门口的的出租生意总是很好,她站在路边,候了很久,还没有等到出租车。
好不容易来一辆,就被别人抢了先。
怎么办?
公交车人多挤得不行,扒手也多,阮青梅接连两次出事,她有了心理阴影。
她决定走着去,虽然路不很熟悉,但她可以一边走一边问,
好在是夏天,行李很轻。
感觉不是特别远的路,
一直走不到,甚至,她有时候怀疑,是不是被人捉弄了,故意给她指了错误的方向,
怎么一直都走不到呢?
以前,她和阮青梅一起走过这条路,没有这么远的。
她的腿逐渐沉重,身上也出了很多汗。
正想去路边的台阶上坐下歇歇着,有个出租车停在她身边,
“四月,是你吗?”
出租车窗户里,出现一张熟悉的脸。
陈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