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牌匾竟然砸了,变故突生,黎怀仁心下慌乱不已。
“不!不可能的!”
好端端地摔了忠勇侯府的牌子,那便是彻底断送了他忠勇侯府的满门荣耀。
黎怀仁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上,实在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
“是你对不对?”
“这牌匾是你打碎的是不是?”
黎怀仁忽而仰起头,双眼通红,恨不得当场将安无恙撕碎。
“你莫要胡乱攀咬,这牌匾分明是你自己打碎的,我距离那么远,碰都未碰到,怎能怪在我的头上。”
安无恙勉强压下最佳的笑意,尽量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黎怀仁又如何感觉不到她的幸灾乐祸。
“你这扫把星,自从和你在一起,我就没有好日子过!”
“原先在宁县,跟着你吃糠咽菜也就罢了,而今好不容易发达了,你又水性杨花,和旁人勾三搭四,而今更是害得我祖父传下来的牌匾摔,安无恙,无论如何你都必须要付出代价!”
“你而今纵使是县主又如何?我黎家也不是那吃素的,无论如何今日定要讨回公道!”
言毕,黎怀仁赫然转身,竟然头也不回地离开。
安无恙眼皮一跳,望向黎怀仁离去的方向,心口骤然一沉,莫名觉得即将有事发生。
按说如今黎怀仁状若癫狂,整个人已经偏执得近乎入魔。
偏生今日他又在此摔了御赐的牌匾,只怕他不会善罢甘休。
但见安无恙忧心忡忡,善后的事情便由竹影出面。
“都散了吧!”
“我们县主才从宁县过来,在京城根本不认识几个人,而今见着我们县主身上有利益,便想要攀附的人多的是,不过是来故意碰瓷的罢了!”
“不过你们都看见了,我们县主府也不是吃素的,往后若是再有人想来闹事,且看看我们手上的兵器答应不答应!”
竹影一番呵斥带威胁,总算带着下人遣散门口围着的看众,而后又关上了门。
院内一时间只剩下安无恙与晏居之二人。
“公主!”
晏居之忽而唤住安无恙,神色间满是凝重。
安无恙转眸,便见晏居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晏大人?可是有事?”
安无恙今日本想出门去查自己母妃的下落,可是晏居之不走,她也不好开口赶人。
但见晏居之抬眼,面上满是担忧。
“方才我在黎怀仁的袖中得来了这个!”
晏居之将一张字据递到安无恙的手中。
那赫然是一张誊抄的婚书。
出这个婚书字据的人,是黎府的族长,上面详细地写着当初安无恙与黎怀仁的成亲的日时。
安无恙面色微变,心下忽而升起一阵厌烦之感。
这婚书有了誊抄的版本,便说明有原件。
虽说当初安无恙与黎怀仁成过亲,但是王氏一直挡着,不许黎怀仁带安无恙去黎家族长哪儿立字据。
是以安无恙与黎怀仁并没有婚书。
可而今竟然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黎怀仁竟然补了一张婚书。
我朝律法婚书有两种,一种婚书由官府出具,是最为正式的一种。
另一种则是拜过天地,由族长做了见证,便算作是成了婚的事实婚约。此种婚约的婚书,需得是贵族之家,有头有脸的人签了字,做了保才能算数。
偏生安无恙与黎怀仁的这份婚书,严格来说,符合第二种情形。
安无恙若是恢复***的身份,自然是不受这份婚书的约束的。
可是,安无恙还想以安宁县主的身份在京中露面,她便不得不受这婚书的制约。
难不成她还得承认和黎怀仁的婚约?
如今看清楚黎怀仁的真面目,安无恙每每想起他来都觉得厌恶得紧,自然是不愿意承认的。
眼见着安无恙陷入为难,晏居之便上前接过婚书。
“只怕黎怀仁胆敢如此闹事,依仗的便是这张婚书。”
“公主可有什么打算?”
安无恙抬眼看他,此婚书虽然棘手,但也不是完全没有破解的法子。
倘若她咬死不承认,就算到时候闹到皇弟那里去,黎家的人也占不到便宜。
只不过若是因此将事情闹大,她在京城的名声可就坏了。
名声不名声的虽说不重要,但倘若太过惹眼,只怕也不利于自己行事。
安无恙沉声道:“不知晏大人可有什么破解之法?”
晏居之皱眉,似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为今之计,只有皇上下旨赐婚这一条路!”
晏居之此言倒是个好法子,若是圣上亲自下旨赐婚,黎怀仁手中的婚书便是一张废纸。
只是如今又去何处寻有一个符合赐婚条件的男子?
安无恙正待犯难,便听晏居之道:“公主,只怕这会儿黎府的族人即将赶来县主府的路上。”
“未免耽误时辰,微臣斗胆的,请公主答应成为臣妇!”
什么?
晏居之竟然想让自己成为他的夫人?
安无恙心下砰砰乱跳,她自是从未想过自己成为他的夫人。
可是此事竟然是由晏居之提出,安无恙只觉得他昨儿受伤,只怕是半夜发烧了。
只是此时晏居之面色如常,唯有额头和耳根子略带鲜红的颜色。
“公主,你且听臣说,公主之需要以安宁县主的身份,与臣结下婚约,如此一来,也有利于公主您在京中行事。”
“若是哪日,公主的事情都办妥了,我们大可以让安宁县主这个身份假死,您自然便可以恢复***的身份,届时一举两得,咱们皆没有损失。”
原来晏居之是这个意思。
不过是个身份罢了,倒没有旁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思。
是她自己想得多了。
只是如此行事,晏居之晏大人并不会有任何益处,他又为何愿意这般帮助自己?
但见安无恙目光带有探寻之意,晏居之当即屈膝半跪:“臣,愿为圣上、公主披肝沥血!”
而今晏居之这话说得明白,他请旨赐婚,也是为了表忠心罢了。
“好!”
安无恙不再犹豫,应了下来!
听得安无恙同意,晏居之恰似松了一口气,凝重的脸色,总算有了些许隐晦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