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第一次搬进森林边缘那栋房子时,我八岁。父母对购买后院紧挨森林的房子有过犹豫,他们担心野生动物会翻垃圾箱、伤害狗狗,也害怕我们哪个孩子会深入树林迷路。但这房子很便宜,父亲喜欢它的僻静,母亲钟爱房屋本身,我们几个孩子则对能在大后院玩耍和探索森林兴奋不已。
第一个不对劲的迹象是狗狗们对森林极度恐惧。它们从不踏入森林半步。要是有玩具滚过树线,它们宁可放弃也不去捡。当我们有人进入森林时,它们会焦虑地来回踱步直到我们返回。有时我们注意到狗狗们死死盯着林中某处,明显处于痛苦状态,时而低吼时而狂吠,但我们始终看不见任何东西。哥哥曾抱着其中一只狗进树林想证明没什么可怕的,结果狗拼命挣脱他的怀抱,惊慌失措地冲回屋里。
当我们在暮色渐深的院子里时,常会听到类似有人穿行森林的声响——树枝折断声、灌木被拨开的沙沙声。喊话从无回应,但用手电扫射时,偶尔会瞥见转瞬即逝的人形黑影。父母很快禁止我们天黑后进入森林,白天也不许离开房屋视野范围。
姐姐卧室的窗户正对后院和森林。她记得有天深夜望向窗外,看见阴影中的人形正站在后院边缘。她说那东西不对劲——像是没有完全接触地面,身形过高且扭曲变形。她确信那东西在盯着自己看。当父亲听到呼喊冲出去驱赶\"偷窥者\"时,姐姐继续观察着黑影。那东西没有移动,但在父亲的手电光扫过瞬间凭空消失了。
我们常在深夜听见后门的敲击声,开门却空无一人。父母以为是青少年恶作剧,后来连门都懒得开。直到某个暴雨夜,敲门声变得急促狂乱。母亲猜测可能有人需要避雨,但开门后不仅没人,门廊上连湿脚印都没有。这种敲门声伴随我们整个居住期,时而数周频发,时而沉寂数月。安装监控摄像头后,依然拍不到敲门者。
不过摄像头并非完全没用。入住三年后,哥哥开始夜惊和梦游。每次梦游他都会从后门走向森林。浅眠的母亲总能及时听见开门声,在他进入森林前拽回来。有次哥哥想看自己梦游的滑稽模样,却在录像中发现:他走到门廊突然停步侧耳,摇头抗拒,最后像被无形力量牵引着前行。
有天傍晚父亲在后院听见姐姐在森林里呼救。他冲进树林呼唤,却发现暮色中难辨方位,于是折返取手电。回到屋内却看见姐姐安然无恙地待着。当时父亲没告诉我们这件事,导致数月后当我在院里遛狗时,虽然刚见过母亲在屋里,还是对林中传来的\"母亲呼救声\"信以为真。那声音说毛衣被树枝勾住需要帮忙,我正要进去时,狗狗的狂吠引来了父亲。他隔窗喝止,我才逃回屋内。
此后父母筑起围栏并开始找新房。从筑栏到搬离的这段时间,情况急剧恶化。敲门声越发频繁,还伴有绕屋敲窗的响动。围栏外常传来抓挠声和人声。哥哥夜惊加剧,有次母亲没听见开门声,发现他呆立围栏前凝望森林,群犬冲他狂吠。在居住不满四年的最后一个清晨,我们醒来发现后门完全敞开着——监控录像显示它是自己慢慢打开的。
搬离后哥哥不再梦游,但仍受夜惊和严重焦虑困扰。几天前他突然来电,寒暄后问道:你觉得最后那夜门自己打开,是不是意味着林中的东西终于进来了?他故作轻松说是为了万圣节气氛,开玩笑说也许该请人驱魔,防止当年有什么附在我们身上。但我知道他内心深受困扰。其实我也未能完全释怀,至今在昏暗林地仍会紧张。我不确定当年屋后森林里究竟藏着什么,但总有种预感——若给它机会,那东西会把我们整个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