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他的手掌缓缓按在了武士刀之上,手指在刀柄上轻轻摩挲。
“不......不是这样的,你别听他们胡说!”
伪军头子脸色惊恐,声音都变了调,尖得像公鸭嗓。
“师团长阁下,我之所以命人将城门关闭,是因为这些八路军要冲入城中。”
他一边说,一边向前凑,想拉师团长的衣袖,却又不敢。
“为了太原城的安危,为了您和司令阁下的安危,我不得不做出这个决定。”
他急切地解释着,身体微微前倾,额头的汗珠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小田佐佐木阁下牺牲,我也觉得很遗憾。但战争,不正是伴随着牺牲么。”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是在喃喃自语,眼神中充满了绝望。
然而此时的师团长根本不听伪军头子的解释。
今日伪军头子敢将大队长坑死,明天是不是就能将他坑死?人一旦有了反骨,反骨只会一直存在下去。
因此,最好的方法便是将伪军头子扼杀在此。
他的眼神愈发冰冷,杀意已经毫不掩饰地散发出来。
他向前一步,身上的军装因为动作而发出“沙沙”的摩擦声,仿佛也在为即将到来的杀戮而颤抖。
似乎是察觉到师团长身上坚定的杀意。
伪军头子连忙后退,转身就要逃跑。
他慌不择路,脚步凌乱,帽子都歪到了一边,头发也散了下来,遮住了半张脸。
他的鞋子在青砖地面上打滑,好几次差点摔倒,嘴里还不停地喊着:“师团长饶命!师团长饶命!”
不过,这里到处都是小鬼子,他又能跑到哪里去?
没跑几步,便被其他小鬼子给抓住了。
几个日本兵一拥而上,像一群饿狼扑向猎物,将他死死按住,他拼命挣扎,手脚乱蹬,却无济于事,反而被按得更紧了。
他的衣服被扯破,露出里面脏兮兮的内衣,脸上也被蹭上了泥土,显得狼狈不堪。
“你不是说八路军的人在胡说么?”
师团长缓缓抽出武士刀,刀刃在阳光下泛着森冷的光,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跑?”
他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他将武士刀举到胸前,刀刃反射着阳光,刺得伪军头子睁不开眼。
“师团长阁下,你.....你不能杀我!”
伪军头子声嘶力竭地喊道,脸上满是恐惧,眼泪鼻涕都流了下来,把脸弄得脏兮兮的。
“司令阁下让我在这里抵挡八路军,你杀了我司令阁下是不会饶恕你的。”
他用祈求的眼神看着师团长,希望能唤起一丝怜悯。
他的身体在地上扭动,试图挣脱日本兵的控制,却只是徒劳。
“况且你本就触怒了司令阁下,难道你真要为了一个死人继续惹怒司令么?”
伪军头子企图用司令阁下来保住自己一命,他的眼神中满是乞求和绝望,身体还在不停地颤抖。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听起来格外凄惨。
师团长闻言,动作停滞了一下。
正如伪军头子所言,葬送一个旅再加上让八路军进城。司令对他的意见已经很大了。
此时杀了伪军头子的话,司令或许会彻底震怒。
他皱着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
他握着刀的手微微颤抖,刀刃在阳光下晃动,反射出凌乱的光影。
不过,就这么放了他,师团长又有些不甘心。
他紧握着武士刀,指节发白,内心在激烈地挣扎,脸上的肌肉都在抽搐。
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神中充满了纠结和不甘。
“你们将他押回总部,等待司令处罚他!”
师团长收刀入鞘,下达命令道。
他的声音冰冷而低沉,带着一丝不甘,像一只被夺走食物的野兽。
他转身背对着伪军头子,不想再看到那张让他厌恶的脸。
伪军头子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
只要师团长不杀了他,他就有活命的机会。
他瘫软在地上,像一滩烂泥,任由日本兵将他拖走。
他的四肢无力地耷拉着,眼神中还残留着恐惧和庆幸。
小鬼子听到师团长的话后,便押送着伪军头子回总部去了。
几个日本兵押着他,推着他往前走,他一步三回头,眼神中满是恐惧和不甘,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城墙的拐角处。
李云龙等人见到这一幕后,脸上露出冷笑。
“没想到这个狗汉奸在小鬼子阵营中混的这么好,小鬼子这都没杀他。”
丁伟开口说道,他摇了摇头,一脸的不屑,“真是便宜他了。”
他朝地上啐了一口,眼神中满是鄙夷。
“即便现在没杀他,狗汉奸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了。”
孔捷脸上露出冰冷的神色,“况且以小鬼子暴虐的性格,不会轻而易举的放过他的!”
当伪军头子被押回总部的路上,此时司令的心情十分复杂。
倒不是他已经知晓了伪军头子将大队长坑死的事情。
而是因为城外的枪声。
刚开始的时候,听到八路军的枪声逐渐被压制。
司令部里的气氛也随之缓和了一些,参谋们交头接耳的声音大了起来,有人甚至哼起了不成调的小曲。
司令背着手,在房间里缓缓踱步,皮鞋跟重重磕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扶着作战地图,浑浊的眼珠里映着红蓝标记,嘴角终于勾起一抹狞笑。
“哼,援军到底还是起作用了。”司令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得意,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他伸手拍了拍一名路过的参谋肩膀,震得对方的钢笔差点掉落。
司令心中清楚,是他们的援军赶到并且开始发力。
随着后来八路军的枪声越来越弱,仿佛随时都会被攻破的时候,司令心中别提多高兴了。
他走到酒柜前,玻璃瓶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当声,拿出一瓶珍藏的清酒,缓缓倒入玻璃杯,冰块在杯中撞出清脆声响。
司令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
“看来这场战斗很快就要结束了。”司令自言自语道,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仿佛已经在盘算着胜利后的庆功宴。
他晃着酒杯,冰块撞击杯壁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格外清晰。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转折来的竟然如此突然。
一声巨响打破了短暂的平静,整栋建筑都跟着震颤。
紧接着,密集的枪炮声如潮水般涌来。
司令部的玻璃窗被声浪撞得嗡嗡作响,震得作战地图上的图钉微微发颤,几张标注着兵力部署的纸片“哗啦”掉落在地。
本该越来越小的八路军的枪声,突然间就像打了鸡血一般。
司令手中的酒杯差点掉落,酒水泼在他笔挺的军装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他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快步走到窗前,鼻尖几乎贴上了玻璃,紧盯着窗外的方向,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不安。
“怎么回事?”司令怒吼道,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慌乱。
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手指深深掐进窗框的木头里。
这让司令的心都跟着纠起来了,也让他有些坐立难安。
他猛地将酒杯掼在桌上,玻璃杯应声而碎,酒水泼溅在标注着“太原城防”的地图上,晕开大片深色水痕。
司令在会议室中来回踱步,军靴踏过地板的声音越来越急,每一步都仿佛踏在自己的心上。
他突然抓起桌上的电话听筒,又重重摔下,震得旁边的副官肩膀猛地一抖。
副官大气都不敢出,低着头,手中的记录本被攥出深深的褶皱,生怕触怒了这位正在气头上的司令。
“快去查!到底是怎么回事?”司令对着手下咆哮起来。
他的唾沫星子溅在对方脸上,后者只能不断点头,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只见他在会议室中来回踱步。
皮鞋与地板摩擦的声音越来越快,像急促的鼓点。
他时不时拿起桌上的望远镜,对着窗外张望,又愤怒地将其摔在桌上。
正当司令等得不耐烦了,准备命人前往城墙去探查一下消息的时候,伪军头子被小鬼子押着回到了司令部。
司令部的大门被推开,一阵嘈杂声传来。
金属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混着伪军头子的哀嚎。
司令皱着眉头,转头看去,当他见到伪军头子后,愣了一下。
他扶了扶金丝眼镜,目光扫过伪军头子歪斜的军帽、撕破的袖口,喉结缓缓滚动。
司令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不明白自己的手下,为什么像是押犯人一样押着伪军头子。
那道审视的目光,仿佛要将对方看穿。
“司令阁下,救命啊!”
不待司令开口说话,伪军头子突然嚎一嗓子。
身体猛地往前扑,两名押解的日军下士差点没按住,声音尖锐得划破凝滞的空气。
他的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像溺水者抓救命稻草。
伪军头子的五官扭曲着,豆大的汗珠顺着脖颈滚进衣领,活像被踩住尾巴的野狗。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嘴角溢出的涎水,混着眼泪,滴落在地板上。
声音中充满了委屈,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冤枉一样。
谁都没想到伪军头子会突然开口,因此众人被他吓的打了一个激灵。
副官手里的钢笔“啪嗒”掉在文件上,墨水在作战计划上洇出墨团。
会议室里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伪军头子和司令身上。
一名参谋手中的茶杯“当啷”落地,碎片四溅。
“你这是怎么了?”司令脸色阴沉的盯着伪军头子。
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佩刀,金属护手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能让人感受到刺骨的寒意。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回司令,是师团长阁下让我们将他押回来,交给司令处置的!”一名小鬼子开口说道。
他军姿笔挺,但眼神不时瞟向地面,显然对这场面有些发怵。
小鬼子的声音有些颤抖,生怕说错一个字就会惹祸上身。
喉结紧张地上下滚动,汗水顺着后背湿透了军装。
“师团长?押送他做什么?”司令脸色阴沉的说道。
他转动着椅子,皮质转椅发出“吱呀”的声响,声音里像是裹着冰碴。
司令的目光像刀子一样,死死地盯着小鬼子,试图从他的回答中找出一丝端倪。
他的手指关节捏得发白。
“他将我大日本皇军的战士关在城门之外,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送命。”
小鬼子刻意加重了“眼睁睁”三个字,身体微微前倾。
“师团长阁下怀疑,这个人是八路军的奸细,所以让我们押送回来,听从司令您的处置。”
说话时,他偷偷观察着司令的表情,双腿不自觉地微微打颤。
司令听到小鬼子的话后,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他突然起身,军装下摆扫过桌面,茶杯应声落地。
他早就猜测内部出了奸细,毕竟如果没有奸细的话,八路军搞不到这么多的装备。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奸细竟然就在他的身边,而且竟然还是为他出谋划策的人。
“你竟然敢背叛我!”司令的脸上杀意凛然。
他重重捶在桌面上,震得墙上的天皇画像都跟着晃动,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桌面上的烟灰缸被震飞,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司令的胸膛剧烈起伏,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仿佛要将眼前的伪军头子吞噬。
他的呼吸变得粗重,像是一头即将扑食的野兽。
也难怪司令会如此态度,如果伪军头子真的背叛他的话,后果难以想象。
毕竟一系列的军事行动,都是伪军头子的主意。
那些精心策划的围剿计划、兵力部署,此刻都像锋利的匕首,调转枪口对准了他自己。
“司令阁下,我冤枉啊!”伪军头子突然跪了下来,膝盖撞在地板上发出闷响.
“我一心一意为司令阁下考虑,您也给了我足够的信任。”
他扬起脸,眼泪鼻涕糊了满脸,活像个撒泼的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