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沈母在,姜惟也已经回来了。
沈母是在发愁,见了沈在心就告诉说:“尤雅这怎么办嘛,饭也不吃,不是她老公做的饭不吃,要不你吃完饭,赶紧带着她去看看吧?”
姜惟人在一旁,气愤地说:“装的。都回到家了还在装。她不就是想知道在心去派出所自首,还能不能出得来吗?直接问不行吗?非要装疯吓妈妈,妈妈,你回去吧,我可以肯定她是装出来的,你根本不用管她……”
沈母却又问:“她说她怀孕了?真的假的?在心,是不是你的?”
沈在心承认说:“是真的。是我的。”
沈母忍不住冲他抡巴掌:“你怎么不说呀,你傻吗?她不说,你说呀,知道她怀孕,这什么官司,还去打它干什么?”
姜惟也不质疑了。
肚子正在显形。
看到老公挨打,她就想护。
她连忙跟沈母说:“在心有什么可隐瞒的,是尤雅不让说的,而且是真是假,都是她说,我们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呀。”
沈母还要说什么,沈在心已经三步并作两步进了卧室。
只见房间内尤雅身着宽松睡裙,背靠大床坐在地上,发丝糊得脸上都是,却难掩绝美容颜,只是显得苍白凄美了些。
她见沈在心进来,不等沈在心开口,抢话道:“别装了,大魔王,你一定有阴谋的对吧,我肚子里的孩子都已经听见了,他们呀,说我疯了,可我知道我没有,是你疯了,嘘,让我想想你想干什么,你?肯定是来吓死我的!”
她转瞬即变,马上就是一副受惊吓的模样,双手紧紧护住肚子,眼神警惕,像只受惊的小鹿。
什么乱七八糟的?
姜惟伸头探脑,大声说:“尤雅,现在没有外人,求你了,你别装了好不好,你把妈妈和在心都吓着了呀。”
趁沈在心愣神,尤雅又突然凑近,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轻声问:“是在心,在心,是不是特别好吃的点心呀?”
她双臂架在沈在心肩膀上,舌头一伸,在脸上舔了一把,告诉说:“甜甜的。”
沈在心吓到了。
派出所睡了一夜,脸都没洗,你要说脸上全是油汗还差不多,是什么甜甜的?
强迫症、洁癖患者尤雅能这么干呀?
姜惟突然有个想法:“要不到卫生间挑点大便来,看看她吃不吃吧?”
沈母责怪说:“胡闹。她真吃了呢?先哄她吃点饭,吃完饭,在心,你带着去三医院看看吧,这可怎么办呀?还怀着孕!”
沈在心把人捉住,用力一抱,感觉人轻飘飘的。
不管怎么说,她这位孕妇,也是饱受折磨。
沈在心把人抱出来,抱向饭厅。
身后,沈母紧紧跟着,姜惟落在后面,显得有气无力,努力告诉说:“真的是装的呀。”
饭厅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沈在心把人放到座椅上。
是不是真疯,他也将信将疑。
姜惟说什么,他都在听着。
他心里也有一种期待,期待是假疯,一没人了,她自己好了,这不好吗?
人类对大脑的熟悉远不如其他器官,如果只是洁癖、抑郁、强迫症,可以设法克服,慢慢恢复正常。
一旦够着真正的神经病,同样是不治之症。
你见几个神经病可以彻底痊愈?
她还不只是头脑不清醒,她会出现幻想,她会变得很危险,你悉心照料她,弄不好哪一天,她把你当成妖魔鬼怪,拿一把刀,把你给戳了。
人类对这个领域尚有太多未知,就算治好了,也一样伴随终身,随时再犯。
尤雅哼一声说:“你肯定是假的,骗我吃饭的,你不是我老公,我老公都是喂我吃饭。”
沈母不由瞪大眼睛。
姜惟再次凑过去作说明:“妈妈。听到了吧。是不是假的?”
看着沈在心拉张椅子坐在一旁,真的找勺子、找筷子,姜惟一阵醋意:“装成这样也没谁了,沈在心,你能不能别这样惯着她,你卫生间里给她挑点屎,傻子吃呢,一试不就知道真假了?妈妈,我看不下去了,我送你走,你别看了,绝对是假的,这是神经病能玩得出来的花样吗?神经病还能暗示沈在心要一口一口喂她饭吃吗?”
沈母低声问沈在心:“在心,你以前都是喂她吃饭呀?”
沈在心苦笑:“以前她腿出问题,心情也不好,确实动不动让我喂她,我还说喂出来个白眼狼,所以后面……”
尤雅伤没好的时候,二人是跟精神恋爱一样,无性但很亲密,后来一冷淡,有对比有反差,沈在心才受不了她后来的冷淡,闹离婚的。
否则,倘若二人关系从婚后开始一直很冷淡的话,时间一长,也该无所谓了。
沈母唏嘘不已,说:“我也看不下去了,我心疼我们心一,心一,我们走吧,她疯了,咱不跟她一般见识。”
姜惟跟出去,还在问沈母:“妈妈,你什么意思呀,你是看不下去了,心疼我,还是给我说,她现在疯了,让我不跟她一般见识?”
两种意思都有。
沈在心站起来送她们。
到了外面,他拉姜惟到一旁,避开妈妈,小声哄姜惟说:“心一,我不是不信,我也觉得她是装的,我还害怕她不是装的呢,你放心,我怎么对她,我就怎么对你好不好?你就别跟她一般见识了,就当她遭了罪,回来撒两天娇。我哄着她,也是想着带她去徐医生那里看看。咱们的人都回来了吗?徐医生他们给你报平安了吗?”
姜惟说:“都回来了,通城警方后来设卡拦截,因为咱们去的人太多,车牌号根本分不清,拦了个把小时,因为你走得快,他们对照来对照去,发现没有监控视频里袭警的人,明知我们一伙的,最后还是放了行。”
沈在心寻思说:“可能咱爸跟咱姐打电话,咱姐跟那边联系上,给他们讲了是怎么回事儿?那时候案犯都跑了,有人认领,还找你们干什么呀?”
姜惟小声说:“那你说咱爸为什么不早点打电话,要是早打电话,咱姐打招呼早,人家警方直接就知道我们要去抢人。”
沈在心笑了。
他肯定爸爸是故意的,很可能是接了何院长的电话之后才给姐姐打电话的。
何院长是他铁哥们,不会瞒着他。
后来爸爸打电话给自己,说话那意思,就是肯定了这件事,觉得自己抢尤雅做得对,要是不管尤雅,她怎么办呢?他是支持自己的。
他扶上姜惟的肩膀,送姜惟走。
姜惟反而一转身,拥着他亲吻上去。
沈母已经走出别墅大门,正站在外面等着,一看这辣眼睛的行为,赶紧转过去,看别的方向去了。
挥手再见,让姜惟送妈妈走,看着他们上车,车启动,沈在心才回去。
回去之后,尤雅不见了,不在餐桌上。
沈在心吓了一跳,再定睛一找,才发现她钻桌子底下了。
沈在心蹲下来哄她:“尤雅,你是装的对不对?你没这么脆弱对不对,已经没了别人,你告诉我呀,我,你也不信任吗?”
尤雅说:“你肯定不是我老公,我老公都是喂我饭吃的。”
沈在心无奈说:“行行行。刚刚不就打算喂你的吗?你快出来,我们吃饭。”
把人从桌子下小心翼翼掏出来,扶坐下,再挖一勺粥,送过去,尤雅不吃了,她大声说:“喂的方法根本就不对!”
人脸一仰,嘟着唇瓣。
沈在心大吃一惊:“喝粥让嘴对嘴?”
尤雅“嗯”了一声。
沈在心说:“要这么说,我也觉得你是装的,你自己吃点饭,我去洗脸刷牙,等一会儿,我们好去三医院,真的假的不论,给你办理入院手续。”
尤雅害怕地说:“不去。你也不要我了,你想把我关进去。”
沈在心又分不出来了。
尤雅如果没问题,她应该懂自己在说什么。
你官司在那儿,因为不上诉了,你不办理入院手续,将来人家查你呀,通城经侦大队派人来,又把你要走了。
沈在心劝她说:“给你办理入院,但不会让你住院,我会把你接回来照顾,啊?”
尤雅说:“那位姐姐好凶哦。”
沈在心问:“姜心一吗?她不凶才怪,她就不相信你疯了,行行行,我会给她说,以后不许给你说重话可以吗?”
尤雅问:“你真的是我老公吗?”
沈在心无奈地说:“是。”
她头一仰,又嘟着唇瓣等在那儿。
又绕回去了。
算了。
沈在心一咬牙,把勺子里的粥噙住,托着她后脑勺,喂到她嘴里去,喂了十来口,人受不了了,尤雅一把抓到他裤子上。
沈在心震惊道:“我们在饭厅呢。”
尤雅脱自己的裤子了。
沈在心这一瞬间相信她疯了。
一时悲从心来,捧着她,剧烈地颤抖,眼泪断线珠子一样迸出来。
当众脱裤子了?
也不算当众,应该说随时脱裤子了,怎么可能是没问题的呢?
以前虽然在客厅做过,但那也是晚上,门关着,也不会坐在饭厅,饭厅偏门口,这不是跟人在大门口做一样吗……
尤雅并不罢休,闹着说:“老公,我要,我知道老公可以干羞羞的事情,对不对呀,我要,不给我,你就不是我老公,我去找我老公!”
正尝试挣脱呢,手拽着裤子不松,听到她这么说,沈在心就放弃了,手不自觉松开,随她了。
她现在疯了,你不给她,她找别人要咋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