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萍听后笑了起来:“我才不会做自杀这种蠢事,但是有些事,我一定要去做。思思是我的命,她不在了,我苟且偷生也没有意义。”
卢萍随后把自己从罗彪那听到的事情讲给袁斌。
袁斌没想到这件事竟然是许昌做的,既愤怒又愧疚。
之所以愧疚,是因为许昌的目标本来是他,卢思思等于是为他牺牲了。
袁斌突然反应过来:“阿姨,您要找许昌拼命?”
卢萍无奈的笑笑:“拼命?你觉得我这么一个女人,能拼得过许昌?你当许昌是什么人?他用力跺一下脚,整个鞍阳都要地震。有人曾说,鞍阳应该叫许阳,我觉得有些道理。我又是什么人?找他拼命?”
袁斌还是想不通卢萍打算怎么做,试探的问道:“阿姨,你是打算和他当面对质这件事么?”
卢萍这次没有吱声,袁斌知道自己猜对了。
“我不建议你这么做。虽然你是许昌的亲姐姐,但你自己也说,你们两个人的感情并不好,他当年甚至还利用你结交权贵。”
卢萍脸上的笑意已经荡然无存,眼神中同时透露出某种决心。
“袁斌,你说的没错,我是要找他对峙。是他害死了我的思思,这件事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袁斌刚要开口劝她,被她拦住:“思思有一点和我很像,我们俩决定的事,谁也劝不动。不过你说的对,我这次去找许昌讨个说法,许昌知道这件事败露,可能会做出比较极端的事情。”
袁斌急道:“阿姨,你明知道你斗不过许昌,还要过去找他?这样做没有意义!”
卢萍突然苦笑几声:“不,这件事有意义。思思的死是许昌指使的,除了许昌的人,这件事只有你我知道。”
袁斌大概猜出卢萍的想法,她想利用这次机会,以自己为代价,去搜集许昌犯罪的证据。
袁斌说出自己的猜想,果真戳中了卢萍的心思。
“难怪思思总说你聪明,果然没有瞎说。”
“阿姨,你不需要这么做,我们一定还有其他办法!”
卢萍眼神坚定的摇头:“袁斌,假如我这次去真的能弄到证据,你暂时也用不了,懂么?许昌在鞍阳只手遮天,公安系统,政法系统,到处都有他的人。
你等着他被绳之于法?下辈子吧?如今我女儿的事只有咱们两个人知道,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卢萍泪眼婆娑地说:“我不能让我女儿白死,许昌一定要为这件事付出代价。你不需要再劝我。假如许昌还有半点人性,他应该会念及我们的姐弟情分,去为思思的事自首。如果他为了隐瞒真相,连我这个亲姐姐也不放过,袁斌,这样的恶魔,我们一定要除掉。
你现在是我唯一的指望,也是思思唯一的指望。不过你如果不敢做,想退出,我成全你。思思爱你,我也不想逼你。”
袁斌用力咬咬牙:“我不会退出,我一定会想办法除掉许昌这个社会毒瘤,只有这样,思思泉下有知才会瞑目。”
卢萍听完欣慰地笑笑。
当天晚上,商溪云邀请袁斌一起吃饭,想为开发区的事情对他道谢,袁斌心情实在糟糕,拒绝了。
晚上十点左右,商溪云敲响了袁斌的房门。
袁斌把她迎进去,脸上全程都没有任何表情。
商溪云知道他是为卢思思的事情伤心,试着安慰他:“哥,我知道现在和你说什么,你心情都不会好,但我还是想说,嫂子已经走了,你真的爱她,就快点振作起来,你好好的,嫂子也会开心。”
袁斌用力吸了口气,挤出三个字:“知道了。”
商溪云见袁斌的情绪过于低落,知道此时最好的做法就是别打搅他,决定先行离开。
临走前,她又送袁斌一句话:“答应我,你要好好的。”
袁斌没说话,只是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隔天上午,县里召开常委会议。
这次的常委会议主要干了两件事,宣布拿掉齐正恩管开发区管委会主任的职务,同时重新选定袁斌为开发区管委会的主任。
这场闹剧绕了一圈,最后又回到了原点,代价是七个本来决定合作的企业退出,三个已经在开发区落户的企业也决定撤出。
通过和齐正恩接触,他们非常不看好虞山县的未来,打算及时止损。
这次的常委会议,也是充满了火药味。
先是王春祥给全票通过的袁斌加担子。
“袁斌同志,前段时间的人事调整,本来是想给你减减负,没想到开发区的成绩一落千丈,这次你重新扛起这个大旗,希望你能像之前那样,再创佳绩,努力把已经损失的部分找补回来。”
还没等袁斌开口,赵启安就站出来挖苦王春祥:“减负这种事也要看具体的情况,所谓能者多劳,袁斌同志显然是搞经济的好手,干的好好的,结果被人强制减负。减了多少负,我是没看到,却看到了开发区少了近十家企业。我随口开个玩笑,大家别往心里去。”
这番话讲完,王春祥和李世荣的表情都很难看。
开发区最近的情况,他们俩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如今政敌狠狠地抽他们的嘴巴,两人也只有硬挨的份。
不过王春祥不打算就这样挺着挨打,打算还手反击。
“这次的管委会换人,的确有些草率。不过接力棒又回到袁斌同志手里,也说明我党的自我纠错能力。当年的红军长征,我党也有很多的失误,最后不还是走完了两万五千里?
咱们还是说说开发区的项目,县里临山那块地,听说后来还是批给商家了?商坤已经死了,想不到他一个上高中的女儿,仍然能扛起家族的大旗。我这个人也是好奇,据说商坤当年能发家,是因为县里有他的保护伞。
现在这么一看,商家的保护伞好像还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