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找到袁斌同志了?”孟凡勤屏住了呼吸,“人是死是活?不知道?什么叫不知道...嗯,我现在就过去!”
袁斌被发现的消息立刻在人群中传开,众人一窝蜂似的都朝着山脚下的方向奔。
由于充气艇数量有限,不能承载太多人过去。
可市委书记强烈要求自己要过去,他是这里最大的官,没人敢反对他的意见。
救援队伍找到那个建筑物后,董宇鹏用沙哑的声音喊道:“快救人,就在里面,快啊!”
几名武警脱掉身上的救生衣后,毫不犹豫的跳进水里。
他们在水里摸索了好一阵儿,也没有发现入口。
他们没有潜水设备,在水下待得时间不能太长,找不到入口,就只能返回水面,然后再折返回去继续寻找入口。
记者冉雪梅报道的时候,因为过于激动,声音也有些变调:“袁县长疑似在我们发现的这个建筑里,武警们奋不顾身的对他展开营救,这个场面真是惊心动魄...”
一名武警从水下返上后兴奋地大叫:“找到入口了,里面的确有两个人,一男一女,但是入口太小,我们的人根本钻不进去!”
孟凡勤急道:“你们钻不进去,那他们两个是怎么进去的?”
高云飞分析:“你们找的入口可能还是不对。这是个两层的建筑,你们不要总在下面找入口,当时这里的水位就已经很高了,他们可能是被水的冲击力冲进里面。入口极大可能在偏上的位置。”
一人得到启发,在阁楼周围游了一圈,很快发现了一道门。
门的颜色和墙体的颜色相近,所以之前被忽略了。
他费力将门打开,然后迅速冒头:“入口在这里,里面有人!”
记者冉雪梅一听也顾不了那么多,直接纵身入水,她要第一时间拍摄到现场的照片,还录了一小段视频,这可能是无价之宝。
看到里面的情况后,冉雪梅眼泪顿时就喷涌而出。
她游泳上面后,发现有个女学生的上半身露出水面,而她之所以能稳稳当当的立住,是因为下面有一个人拖住她。
下面那个人便是人们正在寻找的袁斌。
袁斌整个人的身体都泡在水下,水面几乎没过他的头,他只有尽力把头往后仰,才能勉强保持呼吸。
水位再上涨一点,他就没命了。
这个画面实在太震撼了,冉雪梅迅速拿出防水相机,拍下了这个珍贵的照片。
商溪云的意识已经有些恍惚,看到突然出现的武警和冉雪梅,突然哭着叫道:“快救人啊,袁哥快不行了!”
里面的武警先把商溪云从袁斌的身上拉下来,把她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
但是他立刻意识到无法用同样的方法救袁斌。
袁斌的四肢早已经僵硬的如同一块铁板。
他的体力由于透支太严重,气息也很微弱,将他从水下救出去,他反而会有生命危险。
武警随即得出结论,需要人们在房顶上方破个洞,把人从上面救出去。
外面的人一开始不理解,冉雪梅挨个给他们看自己拍摄的照片,这些人无不感到震撼,也瞬间全都理解为什么要用这种费力的方式救人。
可从上面破个洞,说着容易,实际操作起来却有很大的困难。
一块一块的将瓦面拆掉,时间太长,袁斌恐怕撑不了那么久。
使用蛮力将顶部破坏,可能会出现顶部塌陷,对下面的人造成直接伤害。
关键时刻,高云飞又开动脑筋。
“可以从侧面破洞,将人横向转移!”
这个时候前方传来消息,半个小时后,可能还会下暴雨。
他们的营救需要和时间赛跑。
市应急管理局局长李国华听到暴雨将至的消息以后,立刻过来劝孟凡勤离开,先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孟凡勤却坚定地说道:“袁斌同志没有营救出来,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地方待着!”
孟凡勤像是营救的催化剂。
有他在这,任何人都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全力展开营救。
武警们打算从阁楼门的那一侧入手,先把门摘掉,然后把门上面的墙凿开。
这栋建筑的下层是砖墙结构,好在阁楼是木质结构,时间又久,木材大都已经糙了,否则想要破坏掉也绝无可能。
人多力量大,不到二十分钟,他们就从侧面凿出一个洞,成功将袁斌转移出来。
暴雨就要来了,众人不敢在这里逗留,全都迅速转移。
众人离开不到二十分钟,暴雨就下了起来。
袁斌被发现的房子没一会就被雨水淹没。
他从死神手里躲过一劫。
王春祥焦急地说:“赶快把袁斌同志和那个丫头送到县里的医院。”
孟凡勤却道:“用急救车,去市里的医院,赶快行动!”
袁斌和商溪云很快都被抬上了救护车,朝着市里的医院疾驰。
商溪云的情况并不严重,只是受到了惊吓,但袁斌的情况不容乐观。
她一直问身边的医护人员:“他会不会有事?求求你们一定要救他!”
医护人员不管怎么安慰,她都把同样的问题问了又问。
一名医护人员被她折磨得有些崩溃,喝道:“放心吧,死不了。”
商溪云顿时乐了出来:“好,袁哥死不了。”
她乐了几声又哭了出来。
旁边的医生说:“我看这丫头待会应该送精神科看看。”
另一个医护人员骂道:“你别瞎说,她是受到了惊吓,换你你可能还不如她。”
袁斌被送往医院的时候,民间对这位大爱无私的副县长给予了极高的评价。
“现在这个年代竟然有这么好的官员。”
“如今虽然狗官多,但是也有像袁县长这样的好官苦撑着,不然他们早垮了。”
也有人说:“虞山县还真是个宝地,之前就出了一个好官,如今又出来一个。”
有人说:“你说的那个好官是市委书记孟凡勤吧?有人说今天在现场还看到他了。”
“对,我说的就是他。”
当天下午,一个神秘的电话打给了赵启安,和他说了一番话。
电话挂断以后,赵启安面如死灰,知道自己恐怕大限将至,已经不是撤职那么简单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