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掉车外最后一个敌人,黑影没有为此停留半秒,它一下朝吴欣悦扑面而去。
吴欣悦惊恐地瞪大双眼,以为自己在劫难逃,她吓得连眼睛也无法闭上,只能等待死亡的降临。
徐云天呢?希望他逃得远远的。
这样的速度和力量。。。
也许他也不可能逃出生天,但千万别让他死在我眼前,那样我会心碎的。
真遗憾,只能下辈子再做你女朋友了。
呃,这好腥臭的气息。
黑影身上全是匪徒们的血污,它只是怔怔地四肢着地,站在吴欣悦对面。
这也给了吴欣悦观察它的机会:
这是一只体型壮硕得超乎想象的怪兽,它浑身肌肉紧绷,形似非洲鬣狗但又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特征,如同一座蓄势待发的小山丘。
它浑身皮毛呈暗黑色,在黄昏黯淡的光线下闪烁着诡异的光泽,每一根毛发都如同锋利的钢针,根根直立。
这怪兽头部宽阔而扁平,本该是眼睛的地方,却什么都没有。
现在,它终于对吴欣悦张开了血盆大口。
然而,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她只感觉有一股温热的臭气喷在脸上,随后是轻轻的舔舐。
吴欣悦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不知所措,她不敢相信眼前的这庞然大物竟然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
她颤抖着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怪兽的脑袋,怪兽似乎很享受这种抚摸,喉咙里发出了一阵轻柔的呼噜声。
然后,更剧烈的变化开始发生。
怪兽的身体崩解了,它正迅速变成零星的灰烬随风而去。
不对,消散的只是外层的身体。
内层身体轰然倒地。
不是别人,正是浑身是伤的徐云天。
吴欣悦惊呆了,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刚才还是一只庞大而恐怖的怪兽,转瞬间却变成了她熟悉的徐云天。
他的身体上布满了之前匪徒们棍击刀砍的伤痕,衣服裤子已经接近碎片,像是剧烈活动彻底毁灭了它们的结构一样。
“云天!”
吴欣悦立刻扑到徐云天身边,泪水瞬间涌了出来,“刚刚是你。。。都发生了什么事?”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徐云天被砍伤的右臂还在流血,很快为泥泞的草地增添了新的颜色。
吴欣悦颤抖着双手,从自己被扒下扔在一边的羽绒服里找出一卷纱布绷带。
幸好因为平时徐云天的右脚经常要换药,她才备着这个。
她撕开纱布,颤抖着为徐云天包扎伤口,泪水模糊了视线,却怎么也止不住。
徐云天强忍着剧痛,轻声安慰道:“我没事,欣悦,真的。只是皮外伤,你别哭。”
“你还说没事!”
吴欣悦哽咽着,眼泪滴落在徐云天的伤口上,让他伤口更痛了。
“你知不知道我刚刚有多害怕?”
徐云天微微一笑,“我知道,我也不想吓到你。但好在,努尔终于回应我了。”
所以你就变成了那个。。。怪物?
而且一下杀了5、6个人,还是用那么血腥的方式?
那现在面前的究竟是徐云天,还是努尔,或者某种别的怪物?
吴欣悦顾不得细想太多,想太多只会减慢她手上操作的速度,只会让她大脑宕机。
“车上还有几个劫匪。。。怎么办?”
徐云天强撑着坐起身子,尽管伤口传来的剧痛差点让他背过气去,他还是咬着牙说:“别怕,他们现在应该吓破了胆。我这就去解决。”
说着,他便要起身,却被吴欣悦一把按住。
“你都伤成这样了,还去什么!”
吴欣悦又气又急,眼眶泛红,声音带着哭腔,“让我去看看情况。”
徐云天拗不过她,只好叮嘱道:“小心点,要是有危险,马上跑回来。”
吴欣悦点点头,她走得很慢,尽量装出自己脚没受伤的样子,以免被徐云天看出来。
没有什么武器可用,她只得随手捡了根死去劫匪的铁棍。
要是天黑就好了,天黑就能使用幽影恩赐了。
吴欣悦现在已经不在乎被普通人看到自己使用恩赐的样子。
她很疲劳,脚也很痛,但那些还没死绝的车匪路霸正在大巴车里等着同伴返回。
只可惜,那些同伴都作了不归人。
夕阳的余晖逐渐黯淡,给四周染上了一层诡异色彩。
车上的所有人都看见,之前跳车逃离的情侣只回来了一个。
她浑身泥污,头发散乱,手里攥着一根不知从哪来得到的铁棍,正跌跌撞撞地向大巴车走来。
乘客心里看得愤怒急了,这对小情侣之前并不是激烈反抗,他们只是在单方面逃跑,男的走时还散了一大把钞票,可即使这样,匪徒们也没放过他。
只有女孩一人回来,显然男孩已遭遇不测。
而且从这女孩的神情来看,那群劫匪们显然已经把她。。。
但是劫匪们呢?
趁着车上劫匪都被外面女孩吸引注意力的功夫,司机已经抄起了他在车窗架上种的绿萝,狠狠砸在刚刚抽他耳光的匪徒头上。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复仇的火焰一旦点燃,便熊熊燃烧,无法熄灭。
乘客们被司机的举动鼓舞,心中的恐惧瞬间化为愤怒,纷纷拿起身边能当作武器的东西,向劫匪们扑去。
一位身形魁梧的大叔,抄起大巴车上的灭火器,如同一头发怒的公牛般冲向一个正挥舞着匕首的劫匪。
他怒吼着,将灭火器狠狠地砸向劫匪的手臂,只听“咔嚓”一声,劫匪的手臂传来骨折的脆响,匕首也随之掉落。
劫匪疼得惨叫连连,却还没来得及求饶,就被大叔一脚踹倒在地。
另一边,一个年轻的小伙瞅准时机,解下自己裤子上的皮带,猛地砸向一个想要逃跑的劫匪。
劫匪后脑勺中招,摔倒在地。
小伙顺势骑在他身上,抓着他五颜六色的头发又是照面几拳,直打得劫匪脸上立刻开了染色坊。
车上乱作一团,劫匪们虽然还在负隅顽抗,但面对愤怒的乘客们,他们渐渐失去了优势。
甚至连小孩都在朝劫匪们吐口水。
很快,虽然乘客也有几人受伤,但车上所有的劫匪都被打得再起不能,个个瘫成一堆烂泥。
这就是人民战争吗?
如果大家早点反抗,可能事态不至于发展成现在这样子。
吴欣悦这样想着,也随地坐了下来。
她的手刚刚还紧紧握着那根铁棍,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此时却慢慢放松下来。
已经可以不用再战斗了。
在吴欣悦的指引下,有人从树林里扶回了受伤的徐云天。
回来的人们个个吓得面如白纸,说那些车外的匪徒无一例外地都被某种野兽撕成了碎片。
徐云天却很幸运,被找到时,他甚至已经熟睡了过去。
很难想象,一个人在满是碎肉、鲜血和内脏的地方是怎么能睡得着的。
吴欣悦装得很吃惊的样子,只是她心里知道:徐云天就是那只野兽。
“好人有好报啊,野兽没有伤害这小伙子,说明老天有眼!”
一个大婶兴高采烈地说道。
“是啊是啊,大家把这车上的劫匪控制好,我们要出发了!”
司机无比豪迈地命令道,像是一位真正的英雄。
路上的滚木已经被众人拾柴火焰高地推到路边,伴随着几声响亮的喇叭,返乡大巴车满载着乘客,继续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