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医生和护士准时推门进来，照例给所有人检查大脑反应，并记录数据。
然后，一如前两天的流程，继续试药。
陈鱼在吃饭的时候观察过，其他人看起来也没出什么问题，而且像许灵智一样看起来更精神，也更开心。
看见胡乱炒成浆糊的菜，还能夸得出口，脸上满是幸福。
第三天夜晚。
陈鱼看着许灵智睡的香，许灵智是从来没吃过药丸的人，不像尝吃药丸的人对药丸的作用感到习惯，她都没觉得有任何问题。
但陈鱼不觉得这药没问题，只觉得是副作用肯定隐藏得很深。
第四天一早。
陈鱼收到系统的通知。
“恭喜员工完成工作，因工作完成质量不可言说，员工可升职。”
“员工陈鱼将升职至公司第十八层。”
“员工陈鱼现在可下班，明日请准时上班。”
什么叫不可言说啊。
陈鱼头一次看到和之前不同的评价，而且这评价还怪得很。
紧接着，她又收到上班的消息。
“你的资料已成功递交到公司第十八层”
“你的上班时间是「现在」”
“你的职业是「试药观察员」”
试药观察员。
意思是她从试药者变成了观察试药的人，这升职的方式还真是耐人寻味。
“唉，你要走了啊。”许灵智看着陈鱼收拾东西，好奇地问道：“试药不是最少七天吗？七天后才可以申请离开或者继续。”
没等陈鱼回话。
门就被推开，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他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目光傲慢，抬起下巴，用居高临下的语气道：“陈鱼是哪一个？”
“我。”陈鱼走到门口，毫不迟疑地回应。
西装男目光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转身就走，语气不容置疑：“跟我来。”
因为明显是公司来的人来找陈鱼，许灵智也就有眼色地没多问。
陈鱼背上包，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两人穿过狭窄的走廊，来到前台的大堂，乘坐电梯。电梯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与整个试药区域的气息如出一辙，让人心里不由得发冷。
“叮——”
电梯门缓缓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空旷而洁白的空间，周围的工作人员都低头忙碌着，没有人抬头看他们一眼。西装男径直带着陈鱼走进一间办公室，拉上玻璃墙上的窗帘，坐在办公桌后，翘起二郎腿，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他看着陈鱼，嘴角带着一丝嘲弄：“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很聪明？”
说完，他随手拿起桌上的遥控器，对着陈鱼身后的白墙轻轻一按。
幕布缓缓降下，一段影像开始播放。
——视角来自浴室花洒的顶端。
镜头下的陈鱼像个小矮人，但她的动作清晰可见：她蹲在地上，手伸进喉咙，紧接着，“哇——”的一声，呕吐出满地污秽。
视频显然经过了剪辑，播放的全是她在浴室的片段，每一帧都精准记录了她吐掉软糖的瞬间。
“呵。”
西装男嗤笑一声，“你有什么可说的？”
陈鱼眨了眨眼，表情平静，缓缓道：“你……居然偷窥我们洗澡？有点雷人了。”
“谁在跟你说这个！”西装男猛地一拍桌子，怒道，“我在说你没按照规定试药！”
“哦……”
陈鱼轻轻拉长了语调，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心里却毫无波澜。
她又不是真的来试药的，反正系统已经通知她升职了，说明她“作弊”这件事根本不重要。
西装男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深吸一口气，故作云淡风轻地整理了一下衣袖，语气带着些许不屑：“哼，不过你倒是有点小聪明。”
他看着陈鱼，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在看一个可供利用的棋子。
“公司很喜欢你这样的人才。”他说，“你就留下来，好好干吧。”
说完，他朝门口抬了抬下巴，态度随意得像是施舍，“出去找cindy，她负责带你。”
陈鱼点头，推门走了出去。
外面的工作人员依旧各忙各的，对她这个“升职”的新人没有丝毫兴趣。
这里的每个人都穿着白大褂，低头盯着电脑屏幕，或者翻阅着手里的文件，整个空间充满了一种冷漠又机械化的氛围。
陈鱼扫了一圈，走到最近的一张办公桌前，敲了敲桌面，语气平和地问道：“你好，请问cindy在哪里？”
被打扰的白大褂连头都没抬，挥了挥手，语气不耐：“别烦我，自己找。”
“好吧。”陈鱼轻声应下，一点脾气也没有。
她退后两步，站在走廊中央，深吸了一口气，丹田发力，气沉声稳——
“cindy！你在哪？！”
整个楼层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齐刷刷地抬头，目光齐聚在陈鱼身上，无一人出声。
寂静片刻后，视线逐渐移向一个正在接电话的卷发女人——她的表情呆滞，手里的电话都快拿不住了，显然完全没想到自己会被人这么点名。
陈鱼顺着众人的目光走了过去，办公室里的其他人这才回过神来，低下头继续忙碌，好像刚才的骚动从未发生过。
职场就是这样，大家各忙各的，只要不影响自己，哪怕旁边的人发疯，也没人会真正干涉。至于背地里会不会嘀咕几句，那就无所谓了。
“cindy姐。”陈鱼走到卷发女人面前，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cindy终于回过神来，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但电话那头的人还在讲话，她没时间指责陈鱼，只能先专心通话。
等到电话挂断，她立刻皱起眉头，敲了敲手里的资料夹，语气充满火药味：“你刚才是在干什么？不会找人问吗！”
“我问了。”陈鱼摊手，一脸无辜地指向刚才那名冷漠的白大褂，“他不告诉我。”
cindy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瞪过去，那个白大褂随意地瞥了她一眼，装作没看到的样子，低头继续工作。
“…行了，懒得和你扯。”cindy暗暗磨了磨牙，把手里的资料夹直接塞到陈鱼怀里，冷冷道：“先把这个整理好，下午带你去观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