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婷,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拿出一块饼干递给她,柔声问道。
她伸手接了过去,轻轻地对我摇了摇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察觉出她的异样,我挨着她坐了下来,又问道:“你是不是担心下去之后,会遇到什么危险?”
对于我的疑问,她不光摇头,而且面色也显得越发的凝重。
“那你是?”我丈二的和尚摸不着脑袋,按说只要找到了月影蛾,那她的任务也算完成了,应该高兴才对啊?
好在这一次,她沉默了许久,总算慢慢开了口:“要是我们成功了,五蛊天女的婚事,就再也拖不了了。”
话音刚落,我这才反应过来,搞了半天,到了此时此刻,她心里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别人。
我叹息了一声,为了解开她的心结,顺着她的话,我又问了下去:“难道五蛊天女不想嫁人吗?”
“想!”她顿时抬起头,双眼凝视着我,没有丝毫的犹豫,便脱口而出。
“那你还操那心干嘛?”我下意识的避开了她的目光,顿感一丝尴尬。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她要嫁的人,或许并不是她喜欢的!”婷婷一下就激动了起来,看样子,她似乎很想为五蛊天女打抱不平一般。
虽然我知道,她和五蛊天女之间的感情不错,两人亲如姐妹。
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说白了,也是别人的家事,她又何必耿耿于怀呢?
“你是不是觉得她很懦弱,不敢追求自己的幸福?”眼见我不吭声,婷婷说着说着,竟有些哽咽了。
见状,我心中稍显慌乱,急忙掏出一张纸巾给她:“你说的是那个道士吗?”
“嗯!除了那个臭道士,还能有谁?”她微微颔首,但视线却一直停留在我身上。
她这样的举动,无疑让我瞬间面红耳赤,这一字一句,搞得好像我就是那个道士一样。
还好我从来就没见过五蛊天女,不然还真容易让不知情的人,产生误会。
于是我干咳了一声,一心只想着往嘴里塞饼干,根本就不敢再接话?
就这样,场面一度沉默了下来。
片刻过后,当我再次抬头之时,婷婷竟有了一些变化。
她双眉紧蹙,轻咬着嘴唇,双手不由自主地揪来揪去,整个人显得极度不安。
我本想出言询问,可与她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她却抢先开口了:“小天,其实我就是......”
不巧的是,她话才说到一半,就被阮东的声音打断了:“天哥,时间差不多了,你们快跟我来!”
闻言,我只能赶紧背上行囊,和婷婷一起,紧跟其后。
大家刚走出没多远,我实在压制不住心中好奇,所以又和婷婷并排而行,压低了声音问道:“你刚才想说什么?”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
不久前还想一吐为快的婷婷,这会儿又像换了个人似的,只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敷衍了我一句:“算了,我现在不想说了!”
好吧,既然她不想提,我也不敢再问。
说来也怪,对于她,我始终有种惧怕感,真不知道是不是碍于她手中那条皮鞭的缘故?
低头行至一处开阔的地带,一行人终于停下了脚步。
阮东左右查看了一番,独自走出队伍,将六壬式盘置于震位,又取出一小瓶无根水洒于其中。
在我们的注视之下,盘面凭空浮现出了一道雾气,不多时,便凝结出北斗九星的形状。
阮东解释说,这是地气上冲,与天星交感之兆。
我们面面相觑,一时之间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影响到他的发挥。
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北斗九星中的天乙贵人位突然指向了西北方,恰好与北方玄武七宿之一的危宿,遥相呼应。
既然确定了危宿的方位,阮东也不敢迟疑,立马调转身形,面朝南方朱雀七宿之一的鬼宿方向,从包里取出一小段雷劈枣木杖,蹲下身子不停地敲击地面。
紧接着,更为神奇的事情发生了,木杖没敲几下,地面上竟然出现了一条泛着点点星光的纹路,蜿蜒曲折,不知其终点为何处。
纹路刚一出现,阮东大喜过望,情不自禁地高声疾呼:“鬼宿犯月,地府开门,星精坠土,必藏金棺,大家快跟着它走。”
刹那间,我们一群人乌泱泱地跟在他后面,快步朝密林深处跑去。
一进入丛林,我们还没跑多远,纹路就被一株枯萎的白蒿拦腰截断。
大家惊疑不止,围着白蒿转来转去,从早已呈现出黑紫色的叶脉就看的出来,它应该不属于正常死亡,反倒更像是中毒了。
相较于我们的紧张,阮东则淡定了很多,随手摘下一片枯叶放在鼻下一闻,便说道:“此蒿名为尸陀草,如果我没判断错的话,在它周围五步之内,必定就是地宫的入口。”
听到这里,胖子连想都没想,当即取下背包,从里面拿出一把折叠铲,想直接开挖。
这可把阮东吓了一大跳,他立马跳出来,一把夺过了胖子手中的铲子,厉声喝道:“胖哥,住手。”
胖子愣了一下,傻站了好半天,才怒斥了一声:“你干嘛?不是找到位置了吗?”
可能是意识到刚才的行为有些鲁莽,阮东转而一笑,语气又松弛了许多:“胖哥,我不是那个意思,自古以来,古墓里机关重重,若不加以勘探就直接上手,万一遇到了流沙层或者伏火阵,那我们这么多人,统统都得死在这儿!”
经过这一番解释,众人这才回过神来,难怪刚刚阮东的反应会那么大。
不过,没人会去怪胖子,因为大家心里都清楚,他的出发点是好的,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害人之心。
最后,还是阮东准备充分,不紧不慢地从背包里拿出了几节铁棍拼凑在一起。
我定睛一看,这不是传说中的洛阳铲吗?
顾不得我们诧异的目光,阮东手起铲落,将洛阳铲稳稳地插入了地面,努力地旋转了几圈,又提了上来。
仔细的观察了一阵,他眉头骤然一凝,颤颤巍巍的说道:“怎么会是血螺纹?”
循声望去,洛阳铲总共带上来四种东西,从上到下依次是:五花土、青膏泥、白膏泥和一团黏糊糊的东西。
即使我看不出此为何物,但光听名字,就知道它一定凶险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