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北境后,谢清啼交给十九一张图,十九看着那图上繁复诡异的图纹,道:“这是什么?”
谢清啼说:“是一口棺材上的图纹,你暗中查查,这是哪家哪派的图纹。”
“北境不太平,属下若离开,何人护着大人?”
谢清啼笑道:“这里有千军万马,哪里能让他们的主帅轻易受伤?”
十九还想说什么,谢清啼道:“此事很重要,交给别人我不放心,你休息一日,明日就出发吧。”
这般说,就是主意已定的意思,十九随偶尔会说出自己的想法,但谢清啼毕竟是他上司,谢清啼认为合适的自然会听。
但谢清啼不同意的事,他说再多,恐怕也是无用。
十九虽然更想守着谢清啼,但谢清啼说了着任务很重要,只能他来做,他也无法再多说什么。
十九离开后,谢清啼下意识的提笔在纸上描绘那在脑海中回忆过无数次的图纹,心道:我可能真的疯了,竟然觉得梦里所见的东西,是真的存在。但若梦只是梦,为何那棺材上会出现我从未见过的图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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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如梭,转眼五年过去,五年的时间,足以让谢清啼带人灭了黄定坤,收回了被北周人占据的漠城,又将漠城以北的破岩荒漠收入大靖版图。
北周被谢清啼打服,和大靖签了向大靖岁岁纳贡的止战协议。
谢清啼要北周使臣说出常轻长的尸身葬在何处,使臣将信传回京城,数日后得到了回复。
但司马扈给出的回复竟然是,当年他捉了常轻长,本是想逼常轻长为北周锻造机关武器,但常轻长只被关了三个月,就被人救走了。
当年那封常轻长被杀的书信,是司马扈放出去的,那信是为了诱谢清啼前来,但没曾想,谢清啼根本没有贸然来救人。
司马扈这样说,谢清啼根本不信,他带着被历劲风教养大,对机关术比他还要精通的萧环钰,去了曾被历劲风破开的常卿墓。
常卿墓中只有机关依旧,却没有常轻长的影子。
为防北周人假降反扑,谢清啼打算在北境停留一年再离开,那一年里,他无数次带萧环钰去常卿墓。
但常卿墓中的各处密室被一一打开查看,却始终没有找到常轻长,不仅没有找到他,连他说的那口禁锢了他几十年的棺材,也没有见到。
这里的棺材没找到,而自己让十九去查梦里关了萧沉靖的那口棺材上的花纹,五年时间过去,十九却一无所获。
在确定常卿墓中没有棺材的时候,谢清啼心中生出怪异的想法,他隐隐觉得,这里消失的棺材,应该和梦里的那口棺材有些联系。
但这想法太诡异,他在常卿墓中仔细找过,又没发信那棺材上的图纹,所以这事只能是猜测,却没法子验证。
北境战事结束后,沈亮就返回了东境,谢清啼让洪亚回了京郊大营,只留魏宁安、楚钧睿和萧环钰。
一年后北境安定,谢清啼将北境的镇守之责交给了已经能独挡一面的魏宁安,自己则带着楚钧睿和萧环钰去了东境。
三年过后,他终于和沈白山协作,灭了过去这几年,又进犯东境数次的猥国。
战事平复,大靖彻底恢复了安宁,这时候距离萧沉靖身死,已经过去了九年。
九年的时间,让楚钧睿、魏宁安和萧环钰这些晚辈,长成了可以成家立业的大人。
但九年的岁月磋磨,却没在谢清啼脸上留下一丝痕迹,岁月仿佛在他身上停止了流转一般。
九年过去,他仍旧是那般长发皆白,但五官俊美如青年的模样,他知道这必然是苗三郎给他种的蛊导致的。
他曾为此事托人去南境拜访,但南境苗家那密林的入口,再没出现过引路人。
谢清啼以为苗氏族长不见外人,就自己去了趟南境,但他守了半月,只得到林中人送出来的一封信。
信了说苗氏如今由苗三郎当家,苗三郎决定让苗氏彻底避世,就算沈白山来了也不见。
谢清啼打算再试试,但却收到了京中来信,信里说,楚安澜知道猥国被灭的消息后,连说三声“好”后,就昏了过去。
太医院的人尽力救治,但他撑着被噬心蛊掏空的身体支撑了这些年已是极限,看这形势,他应该撑不了太久了。
萧环钰留在了东境,十九仍在为他查棺材图纹的事,虽有卫护守着他,但他本质上,也只是一个人罢了。
谢清啼策马赶回京城时,楚安澜已经到了弥留之际,他曾说过,这一生都不再见谢清啼。
如今即将身死,也守着这话,他让众人退下,却只让谢清啼隔着屏风和他说话。
谢清啼隔着屏风跪了下去,楚安澜看到他跪下的影子,说:“起来吧。”
谢清啼没动,楚安澜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也没同他在这事上浪费时间,他侧过头看这那跪着的身影,说:“清啼,天下大安,你以后还有什么事想做呢?”
谢清啼没说话,楚安澜道:“我说过,那时候刺杀我的人是楚安澜,我恨他废了我的手脚,让我遭受称为废人的耻辱,说要你杀了他替我报仇。但后来我就后悔啦,他那时候是能杀了我的,但他没有,他留着我的命,恐怕是为了你,为了成全你让我给照儿指点朝事的打算……”
他虚弱至极,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忍不住喘了几口气才稳住呼吸,谢清啼隔着屏风,看这那个影影绰绰的病弱身影,说:“我让赵慈过来……”
“没剩多少时间了,不必浪费在这些没用的事情上。”楚安澜说:“虽然我知道,你不杀了他给我报仇,但我知道你找到奇药治好旧疾,能长长久久的活下去后,我就不想你杀他了。”
“不管是把他关起来也好,把他打断手脚留在身边也好,若你想他活,,就让他活着陪着你吧。”楚安澜说:“如果你以后都遇不到动心的人,你该多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