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所有的人都说完。
好半晌,院中都寂静无声。
萧婵睨着管事,一双眸子像在看一个死人。
管事吓得哆嗦起来。
“我不管钱去哪了,你既然是这里的管事,那我便认为是你贪了,你,连着你家里所有的老小,自己选个死法吧。”
萧婵说的轻描淡写。
萧墨四人却做不到无动于衷。
管事瞧了一旁的县令一眼。
县令也是沉着脸看着他。
“姑娘好大的口气,竟然让人选死法,天子脚下,王权律法,姑娘想要杀人是视律法于无物吗?”
说话的女人瞧着不到三十。
看扮装,有几分见识。
她一进来,便上前去拉管事。
可惜
管事并没有顺势起身。
而是跪得笔直。
他做了染坊管事这么多年。
跟不少的人打过交道。
萧家虽然在辽东安山算有钱的商人。
但还没资格让县令鞍前马后。
再看其他萧家小主子。
不知何时,四个小主子都站得笔笔直直的。
显然,这位坐着的姑娘,不是一般人。
再有。
刚刚所有工人的叙事,已经将染坊的事情说得清楚明白。
就连他听着都浑身直冒冷汗。
他没承认任何罪名。
也不需要承认任何罪名。
因为眼前的人,门清。
如此,他哪还敢起来?
“罗管事,起来,不用怕她,天子脚下,她不敢乱来。”女人又用力拽了拽管事。
管事再次推开了她。
女人皱眉,威胁萧婵“虽然你是东家,但也不能糟践人命,大不了,我们不干了就是。”
“不干了?”萧婵意味不明的挑眉。
“对,不干了,你不拿我们当人,我们所有人都不给你干了。”
“可以,不干了你们可以走,以后但凡萧家涉及的产业,也都不会在用你们,与萧家有合作的人用你们,萧家会杜绝跟他们合作。”
女人一听,顿时生怒,言之凿凿冲萧婵吼“你这是要逼死他们?”
“我就是要逼死他们,你能奈我何?”萧婵反问。
“我去官府告你。”女人威胁。
萧婵眸子一抬,看向县令。
县令头皮顿时就炸了。
真是人在旁边站,祸从身边来。
“我看嚣张的不是萧姑娘,而是你们,这染坊是萧家的产业,你们这些狗奴才,萧家赏饭给你们吃,你们倒好,竟敢背主,本官待会儿把你们一个个下狱大刑伺候,直到萧家谅解为止,萧家不谅解,你们就滥在大狱里吧。”
县令身为辽东安山的父母官。
他一句话就能定百姓的结局。
岂能让人不怕。
女人梗着脖子毫不畏惧。
她身后站的工人却是一个个立马就跪了。
即便如此
女人依旧硬气“原来如此,原来萧家竟与官家勾结了,可那又如何?辽东安山不能为我们做主,我便去皇城里击鼓鸣冤,总有官员敢为我们百姓发声。”
女人油盐不进,朱县令一时也气结于心“嘿,你这人......”
萧婵开口“可以,你可以去皇城报官,我还可以答应你,在你报官诉说自己冤情后再杀你。”
女人面色一白”皇城之下,你还敢杀我?“
“有何不敢?”萧婵反问。
朱县令没忍住“萧姑娘就是从皇城来的,萧家现在还有两万军当守卫呢,你跟她嘴硬,你算个屁啊。“
女人的脸色彻底变了。
不安,焦虑,无措,各种情绪,呈现在她的脸上。
“还呆着干嘛?还不将事情一五一十的招来?你们真的想死啊?真是个蠢货,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就敢贪东家的东西,也是萧家大气,不然还能留你们几年,早将你们告官了,也不想想,萧家生意那么多,怎么会看不出其中的门道,不过是念你们为萧家做了多年活的份上,给你们机会坦白罢了,可你们却不知趣,还觉得自己聪明,竟敢跟小东家对着干,真是一群白眼狼,养不熟的狗。”
县令一番斥骂。
令一旁萧墨四人的脸都跟着红了。
而跪着的所有人包括女人,脸更是臊的通红。
可即便县令如此斥骂了。
依旧没人开口。
“既然没人承认,那就都抓了吧。”
县令叹气。
手一挥
衙役便立即要动手。
“我知道,我知道。”跪着的人里,一个人嗖的开口。
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是一个不大的少年。
少年支着脑袋道“管事跟她有染,管事还为她买了一处宅子,我见过那宅子,很大很大,里面还养了不少的仆人,管事肯定就是拿的东家的钱买的宅子。”
女人当即就大声反驳“你胡说。”
”我没有胡说,我跟了你们好几次了,不信,我可以带大家去看看,我还特地打听了一番,听说你们买的宅子,起码要十万两,管事每月才多少工钱,怎么可能有十万两买宅子。“
管事身子一瘫,脸色一片灰白。
得
查都不用查了。
管事的脸色已经说明了一切。
萧婵睨着女人讥诮道”刚刚听你义正言辞的,还以为你是多良善正直的人,原来,是一个小偷啊。“
“不,我不是小偷,我不是。”女人连连摇头,否认自己是偷盗者。
“我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为了钱,委身一个可以做你祖父的人,啧啧......”萧婵眸光上下打量女子,眼底的轻蔑嫌恶将女人的自尊贬低的一文不值。
“不,我没有,我跟他没有关系,我,我没有,我没有。”女人直接捂着脸想要跑开。
可是刚跑几步,就被衙役拦住了。
女人还想要硬闯。
衙役不耐烦了。
直接一脚踹去。
他这一脚踹在女人的肚子上。
女人顿时就抱着肚子疼了起来。
“疼,好疼。”
不过眨眼
她的双腿之间,就溢出鲜血。
“血,流血了。”
管事一听,一惊,连忙上前抱住女人“你,你怎么样。”
“疼,好疼。”女人紧紧的抓住管事的衣袖,一张脸惨白的毫无血色,额头更是冒着豆大的冷汗。
而她身下的鲜血更是没有停歇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