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边的冷笑变深,朗声问李长音:
“你说陈孺人与你做了一样的事,你手里可有证据?”
李长音怔住,说不出话来。
她手里当然没有证据,因为整件事都是她听国公府的人说的。
***冷笑道:“既然你没有证据,那你能找来愿意作证的证人吗?若是都没有,那你就只是听信了外面那些捕风捉影的流言,便公然污蔑诽谤太子的嫔妃,这可又是罪加一等了。”
李长音死死咬住嘴唇,攥紧了拳头。
是她大意了,她当初就该先找到对陈萤不利的证据,把那贱人也拖下水来!
可现在她想什么都晚了。
看到李长音被官府的人带走,***有些厌烦地收回了目光,她身边跟着的丫鬟画眉小声道:
“公主,刚才李长音咬出陈孺人的时候,您为何要帮陈孺人说话?就让她们狗咬狗,不好吗?说不定李长音说的没错,陈孺人真是凭着同样的手段攀上的太子殿下呢。”
***声音微沉:“我是讨厌陈孺人,我还恨她乱了衍儿的心,不过是当年的一面之缘就让衍儿念念不忘,为了她和太子生出间隙也在所不惜!”
画眉不解地看着她。
既然如此讨厌,那又为何要说帮陈萤说话?
“可是,我也明白,我对陈孺人的讨厌没有道理,都是出自我身为母亲的私心。”
***望着湖边叹了口气。
她以前并不知道封衍当年遇险的事,更不知道当初全仰仗陈萤无私相救,她的宝贝儿子才捡回一条命。
现在知道了这些,她对陈萤的观感就变得极为复杂了。
“我再自私,再讨厌她,她也救过衍儿的命。就冲这个,我就不能看着李长音毁了她的名声。”
***沉着眼眸道:“至于她有没有做过那些事,和我无关,我也不想去探究。”
画眉听到陈萤居然救过封衍的命后,愣怔了半晌才道:“怪不得……”
怪不得小侯爷并不是好色之人,却唯独对陈萤情有独钟。
***轻轻摇头:“如果陈萤不是太子的女人,就是让她进门又有何妨。”
为了回报陈萤的恩情,再看在儿子喜欢的份上,她可以不在乎陈萤的母亲是官妓。
她活了半辈子其实也看明白了,门第之见虽然重要,却比不上一颗赤诚真心更有分量。
只要是真心换真心,就可以越过山长水短,抵得过人间万难。
“可是现在……真是造化弄人。”
宾客都离府后,***忧心忡忡地回去见儿子,想看看那死犟的小子有没有想通一点。
结果她刚走到院门口,就看见院子里的侍卫倒了一地。
她也顾不上仪态,手忙脚乱地冲进了屋子里,就看见后窗开着,人却不见了。
“衍儿!”
她凄厉地喊了声,带着哭腔道:“你又跑哪儿去作妖了,悠着点吧!”
……
陈萤安然无恙回到东宫的消息,很快就传进了陈月如的耳朵里。
她得知喜宴上出了大乱子,被几波人搅和得面目全非,她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完全没派上用场时,脸都气黑了。
她这些时日每天都要大动肝火,旁边的凝玉看到都懒得劝了。
“娘娘,现在怎么办?”
凝玉以前还盼着有人接她们回承恩殿,现在却不敢再抱希望,已经是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要不就算了吧,咱们就袖手旁观,让徐孺人她们折腾好了。”
陈月如却是满眼戾气地瞪着她:“算了?我们会落到如此地步都是陈萤害的,你就让我算了?”
凝玉心道,就是不算了,你又能怎么样?
陈萤天天在锦绣阁吃好穿好,还有太子殿下夜夜陪伴,而您呢,天天独守着冷清寒酸的破屋子,一个人生闷气发邪火,外面有哪怕一个人在乎吗?
陈月如看出了凝玉眼神里的轻视,眸光骤然沉下。
但她却没有像以往一样对着凝玉发作,不动声色地坐回了床边。
凝玉还以为她自己也觉得没趣,并没把她反常的沉默当回事。
……
当晚,陈萤正和裴玄一起面对面地吃饭,青鹤急匆匆进来,在裴玄耳边低声说了什么。
裴玄脸色一变,站起了身。
陈萤喂到他嘴边的那口鱼羹,啪的一声掉在了桌子上。
见他的神色不对,陈萤蹙眉问道:“殿下,可是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