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三人一同走出了招待所,踏入了京城那熙熙攘攘的街头,准备好好逛一逛。
阳光洒在青石板路上,街边的梧桐树投下斑驳的影子,空气中弥漫着市井的烟火气息。
刚走出招待所没多远,文曼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略带歉意地笑了笑,找了个借口,骑着自行车离开了。
叶卫东走到陈红舞那辆自行车旁,轻盈地跨了上去,陈红舞的脸上顿时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满心欢喜地坐在了后座上,两只手小心地扶着叶卫东的腰。
在这个质朴的年代里,没有灯红酒绿的酒吧,没有弥漫着浪漫气息的咖啡馆,所谓的逛街,就是实实在在地骑行在大街小巷,感受着城市的烟火气。
“卫东,”陈红舞坐在自行车后座上,声音带着些许羞涩,“我想再去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个书店看看,行吗?”
“行,当然行!”叶卫东毫不犹豫地答应道,脚下开始加快了蹬自行车的速度,向着那家国营新华书店疾驰而去。
陈红舞坐在自行车后面,微风轻拂着她的发丝,两只手轻扯着叶卫东的衣服,既兴奋又有些紧张。
为了化解这有些尴尬的氛围,她还是找了个话题:
“卫东,你那天可真厉害呀!”陈红舞的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你那么厉害,以前你是不是练过武术啊?”
“没有!”叶卫东笑了笑,一边骑车,一边回忆着原主的过往,“不过,我小时候就梦想着长大后能当兵,为了这个梦想,从小到大,我每天都坚持自己锻炼身体。
而且,因为是在军营长大的缘故,不少人都给我指点过,所以也算是有点功夫吧。”
“那你以前经常打架吗?”陈红舞眨着大眼睛继续问道。
“说出来你可能都不信,帮你的那一次,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和别人打架呢……,嗨,其实那次也算不上打架的。”叶卫东回答道。
“真的?”陈红舞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后来我听张国庆说过,你那天本来头上有伤,在那样的情况下你还救了我,那伤难道不是因为打架受伤的吗?”
“不是。”叶卫东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苦涩,“当时我满心都是当兵的念头,根本不想去插队。当那个人说要我去插队,不让我当兵的时候,我想为自己争取一下,可没想到他二话不说就扇了我一个耳光。
那一下太突然了,我的脚下又正好被一条凳子绊住,整个人倒在了地上,脑袋还正好撞在了玻璃茶几那尖尖的角上……”
“啊!”陈红舞忍不住惊呼一声,“那得多疼啊!”
叶卫东没有回答,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陈红舞继续说道:
“真没想到,你居然经历过如此锥心刺骨的痛苦。”这声音微微颤抖,眼中满是疼惜,“光是想一想,我都觉得你太不容易了,你本来想当兵,可你爸……”
说到这里,陈红舞还是没说下去了,因为他从张国庆等人那里也多少知道一些情况。
叶卫东稳稳地骑着自行车,那自行车在他的掌控下,平稳得如同行驶在平静湖面上的小船。
他嘴角微微上扬,故作轻松地说道:
“这都不算啥,你知道我刚到青山大队插队的时候是啥境况吗?说出来你肯定就不敢相信。当时大队只给我发了六斤米,却要求撑过二十天呢!
你想想,这意味着啥?平均下来,一顿饭就只有那可怜兮兮的一两米啊。就那么丁点儿,塞牙缝都不够呢。
没办法,只好写信向家里人求救,满心期待着他们能拉我一把。
可你猜怎么着?他们却让钢子来信告诉我,要我自己去克服困难。
要不是你给我寄了钱和粮票,我真的不敢想象,自己能不能从那段暗无天日的艰难日子里熬过来。”
听叶卫东这么一说,陈红舞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神色,那神情就像一只偷到了香油的小老鼠,心里甜滋滋的。
她暗暗想道:“我当时的做法真是太对啦!这份心意,卫东肯定会一直记在心里的。”
两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地轻松聊着天,自行车的车轮在地面上轻快地滚动着,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仿佛在为他们的谈话伴奏。
不知不觉间,那熟悉的书店门口已经映入眼帘。
两人下了车,先小心翼翼地把自行车停放在专门停车的车棚下面。
随后,他们并肩朝着书店走去。
走到书店门口,叶卫东嘴角上扬,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陈红舞,问道:
“咱们要不要在这里照个合影,留个纪念?”
“好啊!”陈红舞兴奋地回答道,“只是,这要怎么照呢?我们也没个帮手呀。”
早知要照相,就不该让文曼丽那个电灯泡离开了。
“这简单,看我的!”叶卫东自信满满地说道。
他伸手从身上掏出一包大重九香烟,这香烟要七毛钱一包,在当时可算是高档货呢。
就见他朝着书店外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走了过去,满脸笑容地递上一根烟。
那男子一看到大重九,眼睛瞬间瞪得老大,眼神里满是惊喜。
这可是高档烟啊,平时可难得一见。
“同志,麻烦你帮我们一个忙,给我们照一张相,行不?”叶卫东客气地说道。
男子接过烟,却有些为难地摆了摆手:“可我不会照相啊!这玩意儿我从来没摆弄过呢。”
“没事的,简单得很,我可以教你。”叶卫东笑着说道。
他让陈红舞站在书店门口。
然后把照相机交到那男子的手中,仔细地帮着调好焦距,那专注的神情就像一位专业的摄影师。
接着他又耐心地把操作方法告诉了那个男子,还特意叮嘱:
“同志,你多照几张,这样保险些。”
直到那男子笑着表示没问题后,叶卫东这才迈着轻快的步伐来到陈红舞的身边。
陈红舞微微红着脸,很自然地挽住叶卫东的胳膊,头微微靠向叶卫东,就像一只依人的小鸟,脸上绽放出幸福的笑容,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叶卫东则挺直了身板,像一棵挺拔的白杨,脸上洋溢着微笑,那微笑里有甜蜜,有幸福。
“一,二,三,咔嚓!”相机快门声响起,仿佛时间在这一刻被定格。
“一,二,三,咔嚓!”又是一声,记录下这美好的瞬间。
“一,二,三,咔嚓!”
连续照了三张照片,每一张都承载着他们的欢乐与甜蜜。
只是,现在还不知道效果怎么样,就像拆盲盒一样,只能等照片洗出来才能揭晓答案啦。
照完了相,叶卫东满脸笑容地谢过那男子,拿过相机,和陈红舞一起走进了书店。
书店里弥漫着纸张和油墨混合的独特香气,就像有一种无形的魔力,吸引着每一个爱书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