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在她发现杨氏受伤后,也是第一时间救她的。
尽管最后没有把人救过来,但是这份情她依然要承。
她乔云儿恩怨分明,不是只有报复人的狠辣劲,承人恩情她也是会报这个恩的。
谢子恒听着她的话,一时间也是眉头紧锁起来,看向她的眸子,也满是不赞。
“云儿,你还在坐月子,这些事情咱们先放一放在说。
如今你该是先要好好养好身体才是,这些耗费心神的事,也不必着急这一时半会的处理。
又或者,你想要什么样的一个结果,我去替你办了就是。”
“我也想好好养身体啊,奈何我不找事却是事找我。”
乔云儿也是一脸的无奈,想起乔灵儿临走时一步三回头的模样,想来是不甘心的。
只怕若是她一直把事情拖着,乔灵儿便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上门来。
她不想拖拖拉拉的与她纠缠,也不想放过乔家成。
“这事儿,还是快刀斩乱麻罢,留着他们苟活做什么,我娘在下面该是等不得了。
杀人偿命,没有人能逃得过这个公道的。我不能对不起我娘,也不能对不起自己。
与其让我二姐来烦我,又或者是过些时日乔家族老来啰嗦,不如让这一切尘埃落定。
到时候事已成定局,她们怎么骂我也好我都无所谓,大不了,再不回上河村,再也不要那些所谓的情分就是了。”
无论如何,知道你委屈了,还要劝你大度宽容,让你继续受委屈的人,就是不值得再来往。
一个真正在乎自己的人,无论是亲人还是爱人,是不会无视自己受委屈而无动于衷的。
人这一辈子,也不是遇见了一个人,共同形成了一段关系,就一定要把那一段关系维持到死的那一天。
你若是发现那个人让你不愉快了,就要该及时的舍去,而不是在自己一次次的委屈求全中,让自己遍体鳞伤。
人要有舍才有得,没有绝交哪里来的至交?
谢子恒看着她坚定的模样,也是知道今日乔灵儿来了让她生了好大的闷气。
可是怎么办呢,这些事到底都是她娘家的事,她既然不愿让旁去插手,他便只能站在她身旁。
她说要刀他就递刀,她说要毒药,他就只能递毒药。
这些恩怨,他从来都代替不了乔云儿做决定,也无法真正共情于她的感受。就像谢家的恩怨是非,乔云儿虽然是她的妻子,却始终插不进去手。
因为那些恩怨产生的时候,她还只是她自己,也因为,他姓谢,而乔云儿姓乔,那些恩怨纠葛都只是像诅咒似的纠缠谢家的人。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别人对她有异议想要指责于她的时候,及时的让那些人闭嘴。
就像清河县令知道了乔家的事,想要公事处理,始终觉得子女囚禁父亲长辈视为大逆不道。
为此,谢子恒便是亲自跑了一趟杨家,从杨庆山那里拿了口供以后,便让杨庆山说明要亲自处决乔家成的请求呈上了官府。
而他也是知道乔云儿定是要让乔家成以死谢罪的,便是亲自写了状纸递到了官府,状告乔家成联合乔家欣等人强夺她谢家妇等罪状。
清河县官府也知道此事复杂,又牵扯到四家人的家丑,况且那几个人的所作所为,依着国法也是该判死刑的。
在收到受害者家属的请求之后,便是默认了此事让他们家族内自己解决。
为着这事儿,谢子恒这些天来也是跑了县衙好些趟的。
最终,谢子恒拗不过乔云儿,隔天,乔老太便是被谢子恒的人接到了宅子中来。
心疼她的人,是会听她说她想要什么的,而不是一味的按着自己的思路说,我这都是为了你好。
乔老太来到乔云儿新买的宅子中的时候,显得很是拘谨。
因为早些年自己做下的那些孽,这些年来自己的两个儿子都发达了,她却是从未有机会进来这种大宅子中。
哪怕是乔家志这样完全能做主的当家人,在买了大宅子后,搬进新宅子中的时候,也没有接她和乔老爷子来看过一眼。
他是恨他们的,恨他们当年的偏心,狠心,恨他们当初是压根就没有把他和他的妻儿当人看。如今依然赡养着他们,不过是顾着最后的一点人伦罢了。
可是就算是这样,乔老太也没有办法再指责乔家志不孝顺。
因为曾经的她,也是没有慈爱的。
这样算下来,她也不过是种什么因得什么果罢了。
她只是万万没有想到,接她来这种大宅子的人,会是最恨她的乔云儿。
所以,她有些心虚,生怕乔云儿这时候想起过往的事而心有不甘,现在才开始与她算起旧账来了。
毕竟现在,她若是想要弄死她,隔天她就能因病过世。
直到她在后院的花厅里见到穿得严严实实的乔云儿,见到她来之后,本还在坐月子的她竟是亲手给她倒了茶后,她才觉得是她自己想多了。
原本坐立难安的她,在乔云儿柔和的面容之下,渐渐的安下心来。
“奶,这次接你过来,其实是为了感谢你让人及时通知我三叔他们来救我。
若非是你,只怕我们母子也都难以活下来了。你的这份情,我是承了的。
还有你救我娘的心意,我也都放在心里。
只是我毕竟是远嫁的,待我月子坐满了,终究还是要回府城去。
日后更是要跟着夫君去任上,这清河县只怕是难得再来。
我这个人一向都是这样的,恩怨分明。
当初你苛待过我,这些年我也做了许多令你们诛心的事,甚至曾经也因为心有不甘而阻止过父母孝敬你们。
过去的事,我们都有自己的立场,我不欲再提。
但是这一次的事,便是真的要感谢于你,所以便是喊你过来,问问你可有什么想要的。
你救我,也救我娘,算是两个大恩。今日喊奶你过来,便是可以允诺奶两个心愿。
奶,你可有什么想要我帮你做的?只要不违背道德伦理,不违法犯罪,我办得到的,我都可以帮你办。”
只是办了以后,她就不欠她什么了。
乔老太听着乔云儿这一番话,着实是想不到竟还有这样的好事等着她。
她也没有那么无私的,救杨氏是有那么一点不忍心,看在婆媳一场的份上尽一份力。
但是更多的,还是怕杨氏死在了她的房子里,将来那房子没有办法再住人。
而让人通知乔家志救人,那更是权衡利弊后的结果。
她知道乔云儿的脾气,弄不好大家都得死,也顾忌着谢家势大,生怕乔家成等人惹火烧身后连累到她身上来。
要真论她有多想救人,那还真是少得可怜的良知。
但是,这世上之人看事,哪里会看做事之人的初衷,不是都看结果的吗?
看初衷的,不过都是在给犯错的人找借口,实在没有开脱之词了,便用初衷来这种牵强的理由来做借口。
事实证明,一个人若是没有恻隐之心,但是有点敬畏之心还是好的。
乔老太抖了抖嘴,好一半天不知道要说什么的好。
这样的好事,于她而言,就像是天上掉下了个馅饼似的,竟是将她砸得晕头转向的。
“奶,我准备送我爷他们上路了。
想必这些时日,他们被关着也是提心吊胆,心身疲惫的。
我不想在继续折磨他们了,就当是给我和我的孩子积德,让他们痛痛快快的走。
只是陈邵宏那里,我夫君已经让人将他送去了南风馆了。
反正他已经做不成男人了,却做个小倌儿也不错,他喜欢那样绯糜的日子,也算是成全他了。
奶,你想要去看看我爷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