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小裴大人一见钟情
哪怕林清音同意，温意棠都不会同意。
就算让清音恨自己，她也一定会阻止到底！
长夜漫漫，今日注定是个未眠之夜。
燕京城外，林清音躺在床上，但也并未入眠，明明自己睁着双眼，可漆黑一片带来的恐惧，让她无法入睡。
泪水无声滑落。
营帐外，燕烁坐于篝火前，喝着闷酒。
事情都是因自己而起，从自己身份被揭露开始，姨母自尽，裴湛受伤，清音失明，还有阿若失踪。
可能自己真的是个丧门星吧，每次觉得幸福离自己很近的时候，现实就会给自己当头一棒。
自己以为寻到身世了，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了，欢欣雀跃的时候，姨母告诉自己，你的母亲就是死在你父亲的冷漠之下，你要报仇，找皇后报仇。
若有机会，挑战那皇权巅峰也不是不可。
在这种矛盾纠结中，自己在燕京呆的不舒服，自请去南疆出征，那段时间是自燕烁来到燕京之后会惬意放松的日子。
可是他大意，被围困，以为就要死在那里了，可是遇到了阿若，是她带着自己东躲西藏，拖延时间，直到裴湛一人一骑带着自己杀出重围。
感谢的话都没来得及多说，裴湛负着伤，又匆匆离开。
那时候，燕烁觉得，裴湛就是自己这辈子的兄弟。
后来，他吸取教训，南疆战事平息，门户开放，他又遇见了阿若。
看着阿若笑靥如花，燕烁知道，他喜欢上她了。
这是从未有过的心动。
他想娶她，可是她言辞闪烁，犹犹豫豫。
是啊，他有什么资格去娶心上人，他的身份，注定了不能获得自己所爱，他竟然还在这痴心妄想。
而清音的到来将两人的关系推至冰点。
两个姑娘他都不想伤害，他只当清音是妹妹，可是在他还未解释清楚的时候，阿若失踪了，清音失明了。
他终于明白姨母说的话了。
他就该一辈子躲起来，藏在阴暗的角落里活着。
否则，他只要一出现就会给旁人带来灾难。
他就是个扫把星。
燕烁喝了很多酒，旁边的将士劝也劝不住。
还是哪个小将士把林姑娘扶了过来，这才让燕烁醒酒了大半。
但小将士也因此吃了军棍。
“别喝了。”林清音的声音在燕烁身后响起，她没动，因为不敢动。
燕烁清醒了大半，但一身酒气，慢慢站起身，把林清音扶到自己身边坐好。
“我已经传信给师伯了，只要你同意，我明日就上报父皇，娶你为妻。”燕烁犹豫半晌，沉声道。
语气中无悲无喜，让人听不出情绪，仿佛只是在说一件无足轻重的事。
林清音摸索着酒罐，还不等燕烁反应，自己已经开始豪饮。
“清音，你的身体不适合喝酒。”
他抢过她的酒，叹了口气。
林清音眼底泛红，不知是因为喝酒还是难过。
过了良久，她缓缓开口：“你没必要这么做的，明日意棠会来接我，你不用愧疚，祝愿你跟阿若姑娘能够有情人终成眷属。”
林清音跟温意棠的想法是一样。
她不愿燕烁因为自己失明，因为愧疚，而牵扯他这辈子。
那样对她，对燕烁，甚至对阿若姑娘都是不公平的。
她更不想自己这个样子被燕烁看到，所以，这段回京的路途上，她一直强撑着泪水，让自己坚强，甚至刻意避开燕烁。
燕烁没再说话，不知道是松了口气还是什么其他的。
另一边，贡院内，灯火通明。
今晚是科举考试的最后一晚。
有些考生还在绞尽脑汁，有些考生已经成竹在胸。
而跟着考生一起被“困在”贡院的监考大人们，也是百无聊赖，等着明日的到来。
这几日考试没什么幺蛾子出现，大家难得放松了一些。
裴湛和姚起元在做最后的巡查工作。
从裴湛帮姚起元解决娄岱的事情开始，姚起元就看裴湛越来越顺眼，越来越欣慰。
只觉得之前是自己一叶障目。
现在看来，裴湛那简直就是英雄出少年。
不过二十的岁数，能文能武，有勇气但不武断。
整个贡院就没有不服他的人。
在树立自己威信的同时，又刚柔并济，十分亲民，没什么架子，相处下来特别舒服。
林执更是成为了裴湛的头号迷弟，唯小裴大人马首是瞻。
最后一次巡逻结束，姚起元长舒了一口气。
裴湛拍了拍姚起元的肩膀：“辛苦姚大人了，一把年纪还得跟我们这帮年轻人一起耗着。”
行吧，有时候也不是那么顺眼。
比如裴湛张嘴说话的时候。
姚起元面上不动声色，轻咳了两声：“其实，我也就是长得比较着急，真按岁数算，可能比侯爷还小上一轮呢。”
姚起元与裴湛确实是混熟了，若是刚认识，定然不会同裴湛开这玩笑话。
“那照姚大人这么说，我还得喊您一声兄长啦？”
裴湛故作准备作揖的模样，姚起元刚准备摆手客气，结果，裴湛的动作不过是虚晃一枪。
戏谑的声音再度开口：“可是小桃子喊意棠姐姐，我马上就要娶意棠为妻了，那这辈分不就乱了么。”
姚起元翻了个白眼，没吱声。
这几日，只要有空，裴湛定会说道科举结束就要娶妻的事情。
想必，除了奋笔疾书的考生，整个贡院都跟裴湛说过恭喜恭喜。
怎么，就你要娶妻么？
我不仅有妻子，我还有女儿呢，你有么！
姚起元心里这么想，嘴上却是不敢说。
他有直觉，他要这么说了，裴湛或许真的会在某一天抱着孩子同自己炫耀此事。
果然还是少年心性，也是难为郡主殿下了。
林执在旁边随口提了一嘴：“我进来之前好像听说，南疆要与我大燕和亲，不知道大燕会派谁出使南疆。听说，那南疆公主美的跟天仙似得。”
“怎么，美能美过你嫂子么？”裴湛听不得别的，只一味维护温意棠的盛世美颜。
“那肯定没有。对了，小裴大人，我记得两年前你与郡主被赐婚的时候，你好像很是不愿意啊。”
林执的兄长跟裴湛是同一届的国子监学生，所以对当年的事情也算是比较清楚。
裴湛沉默了良久，缓缓开口：“当年比较叛逆，总是不喜欢被规定好的，但是当你见到那个人的时候，脑中会突然嗡鸣，那时候你就知道了，你这辈子得赖上她了。”
裴湛说着，好像回想起了当年初见温意棠的时候。
那时候的自己含着怒意，却在见她的第一面，脑中嗡鸣，心脏狂跳不止。
不仅是因为能听到她的心声，更是慌乱的心跳打乱了自己的呼吸节奏，这才使得自己的箭脱靶。
“呦呦呦。”
“小裴大人是一见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