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们看着封庭怒气冲冲离开的背影,手里的花格外烫手,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管家,这……这可怎么办?”
管家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瞪了他们一眼,“能怎么办?再种回去呗!”
于是,佣人们又开始把蔷薇花全部种了回去。
管家暗自摇了摇头,重重的叹了口气,现在的封家已经不是以前的封家了,老夫人没有话语权,如今,二爷说不认,那小小姐肯定是回不了封家了。
不远处,向日葵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管家招了招手,让人赶紧把这些向日葵处理干净!
……
宋时微正在吩咐佣人给纪蕴收拾院子。
这里是纪蕴父母之前住的院子,后来两人没了,院子也就自然而然的荒废下来。
“快,快点,把这些都打扫干净!”
“把这些花花草草也全弄了,弄几块地出来,蕴蕴喜欢种一些药草,刚好合适!”
“你们……”
“妈!”
就在这时,一道阴沉的声音打断了宋时微的话。
封庭快速冲了进来,冷冷看了一眼四周,他抬了抬下巴,黑着脸道:“妈!”
“我们封家不是垃圾桶,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随便进!”
“我看你,年纪大,糊涂了!”
宋时微脸色阴沉起来,尽管早就知道她这些孩子的秉性,但亲眼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好在她早就有所准备,才没有当场昏迷过去。
“逆子!”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个逆子!”
“我告诉你,蕴蕴就是我的亲外孙女,她最有资格住这。”
“反而,该滚出封家的人是你!”
“好啊,好的狠!”
“我倒要看看,那个野种,怎么进封家!”
两人吵的很激烈,谁也不肯低头,到最后直接不欢而散!
封庭回到自己的院子,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客厅里的东西都被砸碎了一地。
“哟,是谁惹你生气了?”
“好端端的,发这么大脾气做什么?”
姜宁敷着面膜从楼上走了下来,看到一地的碎片,提着裙摆,走的小心翼翼的。
封庭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你一个女人,懂什么!”
“是,我是不懂,但我没瞎,妈一回来,就开始折腾,这么大的动静,你觉得其他三人是聋了还是瞎了吗?”
封庭一听这话,也瞬间回过神来,“你是说她们都同意纪蕴回封家?”因为激动,声音徒然拔高,直接破了音。
姜宁抽了抽嘴角,把面膜掀了下来,恨铁不钢道:“他们同意?你别忘了,你爸的遗嘱里怎么写的,公司、家产几乎全是纪蕴的,你觉得那几人会把吃进去的东西吐出来?”
“他们之所以没动作,就是了解你的性子,他们肯定想着让你去和妈对质,他们好坐收渔翁之利!”
“你啊,真是连这点都看不懂!”
姜宁摇了摇头,遮住了眼底的嫌弃!
封庭就是一个蠢货,被人卖了都不知道,还兴高采烈的给别人数钱呢。
要不是当初因为封家的权势,自己才不会嫁给这样一个蠢男人!
好在,人虽然蠢了点,但是好哄,好控制,自己这些年虽然比不上封家大房,但也没丢面。
“原来是这样!”
“还是我媳妇聪明!”
“如果没有你,我还真是被他们给算计了!”
“老婆,来亲一个……”
……
宋时微在封家话语权很低,就连佣人都使唤不动。
虽然有些人听她的,但是干活很敷衍,几个小时过去了,连一间房子都没收拾出来。
宋时微知道,这肯定是有人暗中动了手脚。
她的这些个孩子啊,从小就是心思重,缺少一些人情味!
好在,封清宴后面跟了回来。
她在封家还是很有话语权,她一说,立马就有人动了起来。
一间佛堂里!
一名身穿白色旗袍的女人,敲木鱼的动作一顿。
“你是说,封清宴同意了?”
“是!”
“清宴小姐亲自让人打扫的,而且连家里的花全部都换了!”
女人站了起来,转动着手腕上的佛珠,眸光微眯。
“三房是什么意思?”
“清宴怎么可能会插手这些事情?”
“封庭应该回来了吧?他如何了?”
“果然不出夫人所料,二爷回来后大发雷霆,还和老夫人吵了起来,老人险些被他气晕了过去……”
心腹把刚刚的事言简意赅的说了一遍。
封如烟走到窗子边,洗干净手好,点了一根烟。
“这倒是有趣了!”
“反正还有的是时间,我们不急,而且就算她进了封家,她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掀起多大的浪来?”
“妈也是天真,她该不会以为爸的那份遗嘱还能做数吧?”
封家自从封老爷子去世后就经历了好长一段时间的争权夺势的内斗,现如今,好不容易维持着微妙的平衡。
纪蕴的出现不仅仅要打破这个平衡,还要抢走他们手里的东西。
纪蕴就是他们的敌人。
……
纪蕴这是第三次催眠了,她睡的比前几次还要久。
梦里,她又看到了那一片火海!
烧焦的味道、灼热的痛感、浓烈的烟熏味……
每一个都显的十分真实。
她慢慢的挪动着脚步,往前走。
大火后面,是一道道蛊惑人心的声音。
“蕴蕴……”
“蕴蕴,嫁给我!”
“蕴蕴,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我们都要永远永远在一起……”
纪蕴每走一步,身上就传来钻心的疼痛。
她甚至能看到自己的下半身正在消失。
她紧抿着嘴唇,一步一步,艰难的走着,眼看着马上就要走出火海,一道刺眼的亮光席卷而来,她整个人不断下坠。
“啊!”
纪蕴惊呼一声,猛的睁开了眼睛。
“姐姐!”
徐朝越连忙紧张不安的看着她。
纪蕴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刚刚下坠的感觉实在是太真实,她一时间没回过神来。
徐朝越也没有催她,就乖巧的坐在她身边,拿着帕子擦着她的手。
一根一根,动作轻柔,擦的很仔细!
好一会儿,纪蕴才回过神来。
她揉了揉疼的厉害的眉心,“还要几次?”
徐朝越知道她问的是进度,握着毛巾的手紧了紧,“还要两次!”
纪蕴点了点头,拿过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尽快吧!”
她隐隐约约心里有些不安!
“如果加快,你的身体会承受不住!”徐朝越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我没事!”
“我的身体我了解,我完全ok的。”
徐朝越见她坚持也不好在说什么,只是跟她说自己会把她的诉求告诉医生。
纪蕴离开后,医生走了进来!
“徐少,你真的不用我……”
他话还没有说完,徐朝越就抬手制止住他接下来的话。
徐朝越知道他后面的意思,无非就是干扰她的记忆,或者是在催眠中又给她新暗示!
他是喜欢纪蕴不错,可他喜欢的堂堂正正,他不屑于也不会做这样的事!
徐朝越目光冷冷的看着他,带着几分警告的说:“这样的话,我不想再听到第二次!”
“你只需要把她恢复之前的事,其他的你都不用做!”
警告意味十足。
医生心口一震,很快把那些想法打散。
他连忙点头,“好,我知道了!”
……
纪蕴和往常一样出了咖啡厅,今天的时间有些久,她整个人还有些晕乎乎的。
就在这时,对面匆匆走来一个人,不知道是不是他太着急,走的很快,直接一下子撞在了纪蕴身上。
纪蕴跌在地上,眼前的晕眩感更重了,重重叠叠中,只看到一张面目全非的脸。
李铁第一次距离纪蕴这么近,猩红的眼里全是恨意。
他手不断往上抬,眼看着就要掐住她的脖子。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徐朝越的声音。
“姐姐!”
李铁连忙把手伸了下来,把纪蕴搀扶起来,慌忙道歉,“不……不好意思,我有急事,太焦急了,我跟你道歉……”
徐朝越一把推开他,把纪蕴扯到自己面前,上下打量了她几眼见她没受伤,这才松几口气。
他这才看向眼前的男人,他低垂着脑袋,看不清脸,身上穿着朴素,就是一个路人,他挥了挥手,“你走吧!”
“谢谢!”
“谢谢!”
李铁弯了弯腰,道完谢立马就离开了!
晕眩感已经消失,纪蕴挣脱开他的手,看着李铁的背影,沉思起来!
“姐姐,你在想什么?”
她刚刚看到那人的脸好像是被大火烧伤的。
她梦里也是一团火!
这难道是巧合吗?
可惜等她再次看去,人已经淹没在人海里,找不到了。
她摇了摇头,“没事,我先回去了,四天后我要去京都一趟,我希望这四天内,能把剩下的两次弄完。”
“姐姐,这……”
纪蕴没给他说话的机会,招手打了一辆车并离开了。
李铁站在拐角处,眼睁睁的盯着纪蕴离开的身影,手指扣着墙面,指甲陷入墙面,甚至有鲜血从指甲缝里渗出来,可他丝毫不觉得疼。
他费了很大得劲,才没有直接冲出去把纪蕴给弄死!
仇人近在咫尺,可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这种感觉太折磨人了!
直到再也看不到纪蕴的身影,李铁这才回了宾馆。
他已经在这里住了好几天了,自从那天张佑宁带他住进来后,她就再也没有来过。
如果不是房费不需要他出,他真要怀疑张佑宁是不是骗他。
他也不想坐以待毙,可又没办法,除了张佑宁还有谁能帮他?
李铁买了几瓶烈酒,打开盖子,直接开始豪饮。
张佑宁进来时就闻到一股子浓烈的酒味,李铁像个死猪一样瘫软在窗子边。
她走到李铁面前,踢了踢他的腿,“喂,醒醒!”
“李铁!”
“李铁,起来了!”
李铁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不确定的叫了一声,“张小姐?”
“看吧,就是他。”
“他之前亲口跟我说的,纪蕴制造了车祸,祸害了好几十条人命!”
李铁这才发现张佑宁身边站着一名陌生的男人!
男人西装革履,一身贵气。
李铁瞬间警惕起来,握紧手中的瓶子!
“李铁你别担心,这是我跟你说过的京都封家人。”
“纪蕴得罪了他们,但是纪蕴这人太狡猾,需要你配合一下。”
“李铁,相信我,只有封家才能让纪蕴那个坏种绳之以法!”
张佑宁这几天去了一趟京都,用一些渠道和封家人搭上了桥,对方一听她手里有能让纪蕴死无葬身之地的东西,立马把她奉为贵宾,这几天,她在京都通过封家站稳了脚跟,封家还给了她两百万,还承诺她,只要她手里的东西真能弄死纪蕴,会帮她实现一个愿望!
张佑宁火急火燎的带人来了宾馆找李铁。
李铁不轻易相信其他人,往后退了几步,“你是封家人?你们和纪蕴有什么仇什么怨?”
罗海轻笑一声,摘下了眼镜,“我们跟纪蕴,不死不休!”
“现在,给你一分钟的时间,洗漱干净,我马上带你回京都!”
封家那群人想要弄死纪蕴,有千万种法子。
可惜,宋时微那个老糊涂,还有欧阳震华那个大嘴巴子,很早之前就把找到纪蕴的事说了出来。
现在,京都人谁不知道失踪多年的封家小小姐找回来了!
她们如果这个时候让纪蕴消失,那他们身上的嫌疑最重,到时候,又要落人口舌。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纪蕴自己就带着污点。
而杀人凶手,就是最好的污点。
一个杀人凶手,就算是真正的封家小小姐,那她这辈子和封家的继承权没有任何关系。
老爷子的遗嘱也就成了废纸!
李铁抿了抿嘴唇,看了张佑宁几眼。
张佑宁点了点头,忍不住催促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去啊!”
“你不知道,我为了这事,忙了多久,现在机会就摆在你眼前,你得抓住。”
李铁心一横,横竖都是一死,只好赌一把,进洗手间随便洗了把脸就跟着罗海一同离开了。
本来张佑宁是想一块去的,她也想亲眼看着纪蕴身败名裂的模样。
可她想到还有重要的事等着她做,她只好舍弃了看热闹的想法!
她点开手机屏幕,找到季恒的电话打了过去,可是迟迟没有人接。
她脸色沉了沉,直接开车去找季恒。
可没曾想,车子刚停好,就看到电梯口出来一男一女,两人紧紧相拥着,一边走还一边亲吻。
男的是季恒,女的居然是……
张佑宁惊的呼吸都重了几分,连忙拿出手机偷偷拍了几张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