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声只好把纪美芸的事大致说了一下,谢明琪震惊得隔了数秒才说出话来:“我的天!纪美芸这只小绵羊还敢杀人?看来人逼急了潜力还是无穷大的!”
梅雨声苦笑:“别瞎说!我打算明天再见一次美芸,然后我们就回去,秦湛会接手她的官司,年前肯定出不来结果。”
“明天早上我马上过去,你等我,我们一起去见她!”谢明琪急忙道,“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我就跟你们一起去了。”
“你的伤都好利索了?”梅雨声不放心地问,“要是还没好,就别来了,下次再来。”
“不,我要去看看美芸,否则心里过不去。”谢明琪坚持道,“夏夏呢?她没事吧?”
梅雨声瞥了旁边脸色苍白的周夏一眼:“怎么会没事,好在她还算坚强。”
挂断电话,梅雨声催促周夏去洗漱:“事已至此,急也于事无补,你一定要好好吃饭好好休息,打起精神来应对这一切。”
周夏沉默着点点头,拿了换洗衣服进了浴室。
秦楚和秦湛一间房,估计在商量案情,梅雨声也没打扰他们。
等周夏出来,她也去匆匆洗漱完,躺下休息。
“梅姨,”黑暗中,周夏轻声问,“我妈真的不会被判死刑吗?”
梅雨声鼻子一酸,柔声道:“不会的,有秦湛在,他肯定会争取最低的刑期,就算十年,在里面表现好也可以减刑。”
“嗯,”周夏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幽怨,“如果可能,我真希望被判刑的是我,可我妈……”
梅雨声沉吟一瞬,道:“你妈不愿意把你牵扯进来,更不可能让你替她去服刑。别胡思乱想了,人生总要有很多坎儿,就算再艰难,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静夜中,梅雨声又轻声说:“作为母亲,哪怕拼了命也会保护自己的孩子。夏夏,听妈妈的安排吧。”
周夏没有回应,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第二天一醒来,梅雨声看到手机里有秦楚发来的链接,打开一看,是他发的剪辑过的视频。他还写了一长段极具煽情的文章,配上视频,很快引起网友热议,一晚上的时间就冲上了热搜。
网上无数人开始声援纪美芸,尤其是女性,舆论一边倒地要求无罪释放!
梅雨声一直揪紧的心略微放松,唇角弯起一个浅淡的弧度,给秦楚竖了一个大拇指。
又给周夏看网上的信息,宽慰道:“你看,有这么多人支持我们。”
周夏专注地一条条读那些义愤填膺的评论,眼圈又红了:“谢谢你梅姨,也谢谢秦叔叔。”
她们在一楼餐厅里和秦楚秦湛汇合,刚吃完饭,谢明琪就风风火火赶来了,陈浅浅开车送她的。
母女俩一进来,陈浅浅就走到周夏身边,握住她的手,和她悄声说话。
梅雨声问她们吃早饭没有,谢明琪道:“赶着过来,在车上吃了个面包。”
她瞟了眼秦楚和秦湛两个人,压低嗓音说:“你又把他们抓来效力了?遇到你,也是他们倒霉!”
梅雨声白了她一眼,愧疚地望了望秦楚他们。
秦楚似有感应,回望过来,眸中蕴着笑意。
梅雨声更是内疚,回想这半年多来,不管是自己还是和自己有关的人,总是麻烦不断,秦楚一直毫无怨言、不遗余力地帮助她。
说起来,她真的给他添了很多麻烦,暗自决定,以后对秦楚更要好一点。
一行人去了警局,没想到在办公室又看到了周母。
她好像整晚都赖在警局里,蓬头垢面,眼角挂着眼屎,正吃着警员给她买来的早餐。
看到周夏,她三角眼一瞪,尖声道:“警察同志,这个小贱人也是凶手,和她妈是同伙,你们怎么不把她也抓进去?”
警察各忙各的,懒得理她。
江队和秦楚他们寒暄后,让一名小警察带着梅雨声、谢明琪她们去临时看守所。
谢明琪一见纪美芸,眼里就泛起泪花:“美芸,你这个傻帽,早叫你去我们那里,你偏犟着不听,看吧,闹出人命了,你就舒服了?”
纪美芸含泪强笑道:“这就是我的命!没办法,躲到天涯海角也逃不掉。”
“胡说,哪怕我们三个臭皮匠凑到一起出个主意,让那混蛋无声无息死了,也强过你这么明目张胆地动手。”谢明琪抹了一把泪水,“藏就藏了,也不知道藏到荒郊野外,二三十年不会发现,我们就赚了!”
梅雨声哭笑不得,却也不愿意打断她们的胡言乱语。
“放心吧,你不会有事的!”谢明琪挺了挺胸,豪迈地承诺,“我和雨声都有钱,就算贿赂,我们也要让你没事!”
纪美芸感动得眼泪像决了堤似的,哭着摇头:“谢谢你明琪,有你们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但是真的不要做这么多,否则我心里更不安了。该判多少判多少,我都认!你们帮我照顾好夏夏,我就心满意足了。”
周夏伏到陈浅浅肩头低声哭泣,陈浅浅怜惜地抱住她,和她一起垂泪。
纪美芸听说周母在外面发疯,变了脸色:“雨声,明琪,你们千万不要让她靠近夏夏,那个老太婆装疯卖傻的,不知道她能干出什么。”
梅雨声柔声道:“放心,我们今天就带夏夏回银海市,你这边由秦律师负责,你可以完全信任他,他会帮助你的。”
“好,你们赶紧走!”纪美芸眼神慌张地催促,又叮嘱周夏,“夏夏,你一个人不要过来,妈在里面很安全,你别担心。好好跟着你梅姨和谢姨,好好工作,不要让妈担心。”
周夏已经哭得说不出话来,只拼命点头。
纪美芸又叮嘱了周夏一些事,她们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梅雨声她们坐谢明琪的车先回去,秦楚和秦湛留下来处理一些事情。
陈浅浅开车,谢明琪坐在副驾,梅雨声和周夏坐在后座。
“这事我怎么想怎么觉得蹊跷,美芸真的能下死手?就她?”谢明琪侧过身,扒着椅背,面对梅雨声和周夏说,“不是我小看她,能扎一下就不错了,嗯~最多两下顶天了!”
周夏不自禁哆嗦一下,头垂得很低,下巴抵在胸前。
梅雨声沉吟不语,谢明琪又侧头思索片刻:“或者三十年积攒的恨太重了,加上那混蛋要卖女儿,触到了美芸的逆鳞,让美芸身体内的潜力彻底被激发出来?”
她自顾自点头:“对,一定是这样,如果只是打她,她肯定还是逆来顺受,但危害到孩子,她就豁出去了。”
梅雨声微不可察轻叹一声,这倒是一个合情合理的推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