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夏有点恨铁不成钢,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这么傻乎乎的女孩子,还相信爱情至上,全心全意相信男朋友,也不知道长点心眼。
“夏夏,你怎么了?为什么生气?”陈浅浅懵懂地问,“程鹏惹你生气了?”
周夏深呼吸,压下心里的火苗:“浅浅,程鹏另有女朋友,你可能只是他的选项之一!”
陈浅浅目光落在周夏脸上,审视了片刻,倏然一笑:“夏夏,你在说什么啊,程鹏只有我一个女朋友,不可能有别人,你肯定误会了。”
周夏恨不得上去给她两个耳光,把她打醒:“你就这么相信他?我看你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说着她从兜里掏出自己的手机,滑开,翻找出刚才拍的照片,刚要递给陈浅浅看,就听一道声音传过来:“浅浅,你们在这里!”
周夏一惊,手抖了一下,差点把手机掉到地上。
程鹏怎么过来了?难道陈浅浅刚才给他发了位置?
立时恨陈浅浅出卖了自己,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周夏咬了咬唇,下定决心,就算当着程鹏的面,她也要把照片给陈浅浅看,免得她再被蒙在鼓里。
抬眸正看到程鹏笑着走到陈浅浅身边,眼里的宠溺几乎要溢出来,令旁边的人没办法无视。
周夏不禁冷笑一声,真会演戏!
刚要开口,忽的看到程鹏身后的女孩子,顿时愣住了!
这不是刚才和程鹏在一起的女孩吗?
他怎么敢把她带到陈浅浅面前来?
难道要和陈浅浅摊牌?
周夏立时竖起了浑身的刺儿,做好大打一架的准备,警惕地注视着他们。
玫红羽绒服的女孩绕到前面,一对柔美的凤眸一瞬不瞬地打量着陈浅浅,声音清甜:“你就是浅浅姐?”
陈浅浅好奇地望着女孩,还没开口,先亲昵地拉住她的手。
看得周夏心里直翻白眼,真是个笨蛋!
“浅浅,她就是我堂妹程晓彤。”程鹏笑着给她们介绍。
周夏脑袋嗡的一声,像被施了定身咒似的,呆住了。
“晓彤!你真漂亮!”陈浅浅惊喜道,把程晓彤拉到自己身边坐下,亲密得像失散多年的亲姐妹似的。
“浅浅姐,我早就听我哥说起你,早就想见你了。好不容易今天有空,你又和闺蜜有约,我们没办法,只好自己找了来,没有打扰你们说悄悄话吧?”
程晓彤说着望了周夏一眼。
周夏顿时如坐针毡,脸上肌肉僵硬,自己也不确定扯出的是笑还是哭了。
陈浅浅笑道:“没有,这是周夏,我的好朋友,以后我们都是好姐妹!”
周夏整个人都木了,恨不得立刻逃之夭夭,身体却像被冻住了,不听使唤。
她不敢看陈浅浅,更不敢看程鹏。
“坐下来一起吃吧,夏夏,可以吗?”陈浅浅笑着问周夏。
周夏身子一僵,强笑道:“当然,可、以。”
程鹏和程晓彤分别坐下,又点了个锅子。
程晓彤非要和陈浅浅吃一个,周夏趁机让了出来,想找个借口赶紧离开。
“对了,夏夏,你刚才要给我看什么吗?”陈浅浅忽然想起来,扬起天真的眸子。
周夏此刻恨不得堵住她的嘴,也巴不得自己有遁地术。
“不,不重要了,”周夏脸上发烫,倏地一下站起身,带得椅子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我还要工作,先走了,你们慢慢吃。”
她低着头逃也似的跑了出来,被寒冷的北风一吹,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很多。
原来那个女孩是程鹏的堂妹,自己却一厢情愿地以为是他女朋友,盲目地断定他背叛了陈浅浅。
想起刚才要打醒陈浅浅的冲动,更觉得自己像个小丑,又像个见不得朋友好的猥琐小人,周夏没脸再见陈浅浅了。
她对男人的成见,使她一见到程鹏和一个女孩神态亲密,就先入为主地以为他劈腿了。
这是成长经历带给她的惯性思维,在她眼里,所有男人都是不同版本的周强,即便短时没露出狰狞,迟早也会露出来的。
她认为,男女就是两个相互敌对的生物,为了繁衍不得不暂时妥协。而天生力量较弱的女人,则时刻面临生死危机。
从她记事时起,哪怕睡梦中都时刻做好保护妈妈的准备,她恨自己不是男孩,又庆幸自己不是男孩,否则,长大了会和妈妈处于对立中。
如果因为性别就和周强站在一起,她宁愿死!
在周强的拳脚下长大的周夏,又遇到阴森狡诈的岳江亭,见识了道貌岸然的陈涓生,所以她不相信世上还有秦楚、程鹏这样的男人。
她喜欢陈浅浅,害怕陈浅浅被男人骗了,当她看到程鹏和另一个女孩举止亲密,突然生出了一种保护陈浅浅的冲动。
然而她却误会了,差点闹出一场乌龙。
此刻她不是庆幸程鹏没有劈腿,而是为自己的误判觉得懊恼,心底甚至冒出一股她自己也说不清的愤怒。
难道世界上有真正的好男人?那为什么她没有遇到?
她是比别人更恶毒,不配拥有吗?
还有她的妈妈,原本柔弱善良的女人,却几十年如一日地被周强家暴。然而,为母则刚,纪美芸却用自己单薄的身体护住周夏,否则,周夏可能早就被她爹给打死了。
即便现在长大了,周强要把她卖了换钱,也被纪美芸一再拦住,为此承受了更多的伤害。
周夏仇视男人,所以对于怂恿江湄去揭发陈涓生,一点儿思想负担也没有。她觉得江湄走错了路,被陈涓生那个渣男害惨了,就该让他身败名裂,也给江湄一个惨痛的教训,好迷途知返。
至于被岳江亭利用,拿了他的钱,周夏觉得不过各取所需而已。但后来岳江亭还想控制她干别的事,她就毫不犹豫地逃跑了。
周夏抬眸看了看光秃秃的树枝,叹了口气,银海市原来也很小,她竟然又遇到了岳江亭,还被他抓住了致命的把柄,不得不听他摆布。
可是,他怎么知道的?
周夏瞳孔倏地放大,难道那天晚上,除了她和妈妈,门外还有一双贼溜溜的眼睛在偷窥她们?
是岳江亭?
她难以置信地摇摇头,岳江亭怎么可能找到她家,在她家窗外偷窥呢?
她又想到另一个可能,浑身汗毛倒竖。
如果是岳江亭派去的人,那么,知道她秘密的就不止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