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他指的是谁自然不言而喻,就差没将名字脱口而出了,可这又如何呢?宋桃心里其实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言之隐,没必要去揭开。
况且,现在裴宴修和她说这么多,证明他也绝非是和裴颂礼兄友弟恭,所谓的对弟弟好大概率会隐瞒这件事情才对,可他却选择了和她直白地说出这件事情,甚至最后还质问她为什么不选择放弃裴颂礼?
这太奇怪了……
“这样吗?谢谢您的告知,但我更希望他能亲口告诉我。”宋桃淡然笑了下,面对他人表现出唯爱对方的模样她再熟悉不过。
裴宴修眼看着她就要离开这里,随后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今夜是雨夜……”
宋桃:“……”
她几乎连半点的留恋都没有转过身去直接就往楼上走,刚才看那些画着实令她心里有些发毛,她微微打了个寒颤,紧靠在墙壁那一面朝着楼上走,壁灯在骤然的闪电光亮中显得过于单薄,甚至有些微弱了。
她扶着墙走上去时,一时之间竟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裴颂礼,那些伤痛和疤痕,可能还存在于裴颂礼的心里,她不能直接去揭开的,还是找个时间探探……
这么想着,房间那边忽然传来了猛烈的敲击声伴随着‘咔咔’的门把手声响,听得就让人害怕和恐慌,宋桃像是被定住了般,直接怔愣在了原地。
脑海里又不禁想到了裴宴修刚才说的那些话——‘他在精神病院待过。’
可这又能证明什么呢?
一句空话,没有凭据的话而已。
况且裴颂礼和她相处了这么久的时间,她也没有察觉出其他的不对劲来,除了性格稍微有些偏执以外,并没有裴宴修所说的疯病。
她咬了咬唇,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往房间那边走了过去,拧开门把手时,却发现门是被锁住的,“怎么回事?”
很快,里面传来了裴颂礼低哑的声音,“桃桃,去拿钥匙,门被反锁了,我打不开……”
光是听到里面有些气喘吁吁的声音,宋桃就有些不可抑制地想到了种种可能,再看原本亮着的何梦如那间房此刻也暗了下来,一种想法瞬间爬上了头,她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似的。
“你在里面怎么了?”她直接问道。
裴颂礼粗喘的呼吸即使隔着一扇门似乎都能感应到,他立即道:“我被下药了,如果他们不给你钥匙,你去工具房拿斧子或者锤子都可以,或者打消防电话……我、我不是你想的那样——”
最后那句似乎委屈又无助。
宋桃感觉自己好像越来越接近最为真实的裴颂礼了,她回道:“好,我马上过去,你等等。”
话音刚落,里面似乎又传来了一阵椅子拖拽的声响,而后是裴颂礼近乎低吼的‘滚!’字,光是听着就叫人莫名有些害怕,她几乎是快步走下楼的。
她几乎是想也没想就去工具房,从房间被锁的那件事情上看,这应该是别墅里的仆人被授意这么做的,所以找他们都是无用的。
可就在下楼时,那边裴宴修却是举着钥匙,静静地看着她,“只要你和颂礼分手,这把钥匙自然归你。”
“好啊。”宋桃几乎是毫不犹豫就接过,而后马不停蹄地走上楼,冲着楼下的裴宴修道:“你做梦!”
她自小就是在耍赖和谎言之中长大的,答应了又怎么样,那是文明人的做法,她可不是什么多高素质的文明人。
她没有去看底下裴宴修难看至极的脸色,直接用钥匙就要去开门,却听到裴宴修道:“抓住她!”
底下的仆人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正在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她的方向跑了过来,她也不慌,将钥匙插入钥匙孔,随即拧了两圈,门打开了。
裴颂礼靠在墙上,额头上都冒着冷汗,而身后的何梦如穿着一身和皮肤相近的藕粉色丝绸短裙吊带,头发披散开来,额头上还渗着血,见是她眼里的恨意都要迸溅出来了。
她过去就要重新围绕着裴颂礼的腰,却被冷锐的目光定格在了原地,她怯怯地缩回了手。
不用看也知道她头上的伤也是刚才的争执中弄坏的。
“走吧。”宋桃二话不说就牵着他的手往楼下走。
“裴哥哥……为什么?”身后的何梦如哭着坐在了地上,她抽抽噎噎地质问道:“你都这样了,为什么还是不肯要我?我不比她差啊。”
“是吗?”裴颂礼冷笑了一声,一字一顿吐出一句话道:“你现在做的这件事情就很令人不齿的。”
那边的仆人见裴颂礼出来了,都怯怯地退开。
裴颂礼踉跄着脚步往楼下走,他身形高大加上现在意识都变得有些模糊不清,一不小心就容易从楼梯上滑下去。
宋桃扶住他的腰,一阶阶往下走。
他的身体真的很烫,即便是这样临近初春的时候,他身上依旧滚烫的像是个火炉,炙热的呼吸洒落在她的颈侧,有些酥酥麻麻的,她用下巴轻轻蹭了下,却在余光中看到了他那处的弧度。
是真的很大……
已经都撑起了一个小蓬帐。
她立刻错开视线,却又对上了裴宴修那黑沉沉的视线,客厅的灯没有开太多,故而他的神情也叫人有些分辨不出,可即便是这样,裴颂礼还是那般的说了句,“哥,今晚我就不和桃桃在家住了。”
裴宴修唇角勾起一抹笑,“好。”
宋桃想问裴颂礼是不是中药之后人也糊涂了,明明裴宴修也有参与其中啊……
但她想此刻说出这话还是不大合适,谁知道会不会激怒裴宴修?
两人撑着伞重新回到了车里。
只是刚坐在车内,他就揽着她的腰一同坐在了后座上。
宋桃本就搀扶着他有些吃力,此刻整个人更是直接都趴在了他的身上,那一处的感觉更加明显了,直接戳在了她的小腹上,她疼的皱了下眉,而他则是闷闷地哼了一声。
气氛过于暧昧,她慢慢支起身,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我去开车送你到医院……”
可就在她俯身去拿跌落在雨中的雨伞时,她被一只强劲有力的手直接捞了回去,随即那双锃亮的皮鞋勾了下车门,伴随着‘嘭的’一声。
车门被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