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拍掉手上的黑灰,向桉毫不客气道:“既然如此,还请苻将军不要在说正事时,牵扯到本宫婚亲嫁娶之事上。”
听着这要多疏离便有多疏离的话,苻清白底气不足地挺了挺腰板:“是……”
“多谢苻将军送消息来,否则我怕是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向桉淡淡道。
“何必谢?咱们是同盟,不是应该的?”苻清白苦涩一笑。
“也对。放心,庆功宴上我不会吃喝任何食物。”向桉颔首认可,然后眼一撇,“将军可还有其他要事?”言下之意是:消息送到了,你怎么还不走?
“倒也不必不吃不喝,”苻清白眉头皱起,心急之下没听出她的意思,“公主可以悄悄带上一些气味不大的食物吃上一点,若公主不方便我可以给你带,军营中有一种气味极小,掰开即可吃的干粮,味道虽不好吃,但比空腹强……”
在向桉怪异目光中,苻清白越说声音越小,直至最后得要硬着头皮说:“总之不能饿着,会饿坏身子。”
“本宫会在去宫中前,提前吃饱。”这回向桉连敬词都用上了,可见她此刻的急迫。
苻清白略一思索,觉得可行,于是他再没有继续停留的理由,行一礼,慢吞吞下了马车。
“将军,”丁一南牵马走来,“咱们该回去了。”
苻清白翻身上马,望着远去的马车,“查清楚了?”
今日他接到消息,向桉身边莫名其妙跟了些身份不明的暗卫,他不敢多耽搁,骑了马便立马追了出来。
“被他们发现了,”丁一南沮丧,“咱们的人打不过他们,不过看身手似乎来自于皇宫。”
“皇帝的人?”苻清白眸光逐渐凝重,随即否决,“不可能。”
五年前,祖母生病,他着急回家等不及皇帝的允许,悄悄离开边关跑到京城,在京城郊外与皇帝的暗卫交了手。他们身手一般般,究其原因是里面有很大一部分人皇帝从未挑选过,以他们的身手绝不可能发现他从边关见过,杀过人的暗卫。
“可那些人的身手确实只有皇宫才可能有的招数。”丁一南小心翼翼道,“会不会是他们的身手变好了?”
这不是没可能的,日积月累的长期训练下,五年时间练下来,一坨烂泥也能被太阳晒干,成为一坨稍稍有点用的烂泥。
苻清白:“有几人受伤?”
丁一南得意:“没一个人受伤,他们根本没追来。”
苻清白:“没追?为什么?”
丁一南挠头傻笑:“谁知道呢,可能是我们跑得快?”察觉到苻清白平静之下的不对劲,又道:“将军可要我们继续追查下去?”
“不必了。”苻清白道,“把我们的人都撤回来,那些人是公主的。”
“怎么可能?!公主连花拳绣腿都得不行,怎么可能…….”丁一南再一次在苻清白注视下闭了嘴。
“当了她一年师傅,就忘记怎么说话了?轻视她?别忘了,你满口称赞的弩箭便是她制作的。”
丁一南羞愧垂首:“属下忘记了。”
苻清白眸光垂落于手中缰绳上,“每个人皆各有短板,不要拿你的长处去贬低她人的短板。”
丁一南求饶:“属下知错,求将军莫要再说了。”
十日后,荻原青携礼进京面圣。与第一局时一样,不一样的是这局皇帝没有下旨要为荻原青赐婚。
纱缦层层,花香四溢,铜镜前,向桉木愣愣看着镜中模糊的自己,不停喃语:“不一样了,不一样了……”
没有赐婚,没有和亲,为什么?谁改变了?
“公主怎么了?”站在门外,小汝焦急万分,一遍又一遍问言倾,哪怕始终得不到言倾高冷地一句回应。
事实上,一年前言倾是个话不多,但句句有答的人,后来却不知道是如何变得冷漠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