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离回到房间之际,鹤清词尚未入眠。
屋内烛火摇曳,他正端坐于案桌之旁,手捧书卷,沉浸其中。
姜离的踏入,令他放下手中书籍,起身徐步向她走来,身姿翩翩,仿若月下仙人。
“侍身还以为殿下今夜不打算回来了。”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轻柔。
姜离闻言,轻轻瞥他一眼,嘴角上扬,绽出一抹醉人笑靥,“你还在这里,本宫怎么舍得不回来。”
鹤清词脸上的笑意有须臾的凝固,仿若夜空中瞬间黯淡的星辰。
半晌,他才缓缓垂下眼眸,无奈地摇了摇头,那如玉般的容颜在烛光下更显朦胧之美。
“殿下总这般,侍身会当真的。”他的声音低不可闻,似是自言自语。
姜离无所察觉,她解开身上的腰带,径直朝着后面走去。
察觉到她要做什么,鹤清词缓步跟了上来,“侍身伺候殿下沐浴。”
姜离脚步微微一顿,她道:“不必了,早些歇息……”顿了顿,姜离又道:“明日本宫要离开朱雀城,至少一日,不能被人发觉,还望夫郎能够代为遮掩一二。”
鹤清词猛地一怔,顿时就呆呆地立在了原地,他目光紧紧锁住姜离的身影,眸中满是难以置信与猝不及防。
就在这一瞬间,他只觉心尖似有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揪紧,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在心底蔓延开来。
仿佛有千万朵繁花在瞬间绽放又凋零,这复杂的情愫令他不知所措,他唇瓣微微开启,想要说点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任由那一丝慌乱在心底肆意生长,搅乱了原本平静的心湖。
姜离沐浴完出来之后,见鹤清词还呆立在原地,似乎连挪动分毫也未曾有。
她诧异的走了上来,“想什么呢?”
鹤清词回过神来,他瞧着眼前的姜离,有些回避着她的目光。
“殿下从未这般唤过侍身。”
姜离不在意的点了点头,“走吧,该歇息了。”
“殿下明日外出,侍身该为何遮掩?”
姜离伸手,一个用力便将男人拽到了床上,她双手举过他的手固定在头顶,“就说,昨夜兴致太高,彻夜未眠,白天便起不来床了。”
四目相对,鹤清词的呼吸不似开始那般从容,渐渐的粗重了起来。
眸光炙热。
“侍身不会说谎,还请殿下实事求是。”
姜离看着他,忽然勾起了红唇,她放开了钳制住鹤清词的手,“鹤正君这般睿智,有什么难得倒你的呢?”
说到此处,鹤清词眸中有一瞬的凝滞。
他道:“侍身一无显赫出身,又无惊世之貌,更无……”
姜离神色淡淡的看着他,瞧着他此刻不自觉流露出来的自卑,姜离不急不缓的打断了他的话。
“不知你可曾听过一句话?”
鹤清词眸中露出一抹不解。
姜离道:“鹤为猛禽,可以搏鹰。”
鹤清词身躯陡然一怔。
那墨瞳之中,满是难以置信与深深动容。
他望着眼前的姜离,心中似有千般波澜翻涌。
“鹤为猛兽,可以搏鹰。”他低低的呢喃着,此寥寥数语,却如铮铮鸣弦,重重叩击在他的心间,多年的孤寂与隐忍,在这一瞬,仿佛都寻得了意义。
心弦如潮,难以自抑。
鹤清词忽然握紧了姜离的腰,炙热的吻骤然压下,他的目光炽热,犹如燃烧的烈火。
男人唇瓣轻轻开启, 炙热又迷乱。
他微喘着,垂眸看着姜离,出口的话还是那一句……
“侍身不会说谎,还望殿下实事求是,莫要辜负了这良辰美景。”
……
翌日,午后已过。
侍从推开门欲叫鹤清词起床的时候,入目,便是这样一幕。
那修长如玉的手无力地自床沿垂落,仿佛失去了支撑的力量。
手上还绑着一条腰带,丝质的纹理在昏黄的光线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腰带束缚着那只手,微微挣脱些许,却又更添几分暧昧旖旎之态,那修长的手指微微弯曲,似在挣扎,又似在迎合。
腕处的肌肤因腰带的紧勒而略显苍白,与那嫣红的唇色形成鲜明对比,愈发引人遐想。 侍从相互对视一眼。
这腰带……似乎是殿下的?
没有再上前,侍从又默默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