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离一身疲惫的回到房中,她一边脱去身上的衣衫,一边往里走去,“你先沐浴歇息,本宫去看看陆昭。”
姜离走进里间,解开了衣衫刚欲褪下,那眸光却骤然与一道视线直直相对。
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又默默的把衣衫拉了起来。
“苏阁主未免也太冒昧了些。”
此刻,苏龄正悠然闲坐在她的床榻之上。
一袭白色的轻薄衣衫,松松垮垮地覆于他修长挺拔的身躯,仿若云雾缭绕,透着几分朦胧的美感。
他双腿随意交叠,坐姿看似懒散,却又散发着一种别样的不羁韵味。
那看似漫不经心的目光,既不锋锐如剑,亦不温和如水,就这般毫无避讳地直直盯望着姜离。
其眼眸之中,隐隐隐匿着咬牙切齿的意味,那紧抿的薄唇虽是微微上扬,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笑意却不达眼底。
那笑,非但让人感受不到丝毫的暖意,反倒有一股秋后算账的凛冽寒意自他身上弥漫开来,令这原本温馨的离间瞬间仿若被寒霜笼罩。 姜离眉梢轻蹙,“苏阁主深夜擅闯本宫寝房,所为何事?”
听出了她话语里的责怪之意,苏龄道:“殿下不是说朱雀城很大,我可以随意行走吗?”
“可你也太随意了。”姜离蹙眉,“来人!”
“殿下不必责怪旁人,我是从上面下来的。”他指了指房顶。
姜离红唇冷淡的勾起:“苏阁主还是稍微约束着点自己。”
苏龄却仿若未闻,依旧那般目不转睛地看着姜离,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却带着一丝压抑的恼怒,“殿下不是说不对苏漾做……那档子事。”
姜离微微一怔,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苏阁主此言何意?本宫何时与他做那事了?本宫怎么不知道?”
苏龄冷哼一声,从床榻上起身,一步步朝着姜离走来。
“殿下当真不知?还是故意装作不知?”
“你去看看他小腹之处便知道了。”姜离轻哼一声,绕到屏风跟前,利落的褪去身上的衣衫。
苏龄一怔,猛地转过身子。
姜离却已经利落的换好了衣衫。
临走前,她道:“希望本宫回来后苏阁主已经回到自己房中了。”
姜离走后,苏龄这才转过身来,目光紧紧锁住姜离的背影,眉头皱的紧紧的。
“苏阁主莫要想多了。”鹤清词身着单薄的里衣缓缓走了进来。
四目相对,一时间房中气氛凝重,两人的目光交织在一起,有一股无形的寒凉之气。
鹤清词垂眸浅笑。
“殿下之所以懒得回避,直接更换衣衫,大概是把苏阁主当成侍从了。”
苏龄淡淡的笑着,也不在意:“鹤正君何出此言呢?”
“苏公子出身贵族,不会不明白此间道理。”
“侍从奴婢都不过是主子是所有物,和这屋内屏风桌椅无甚区别,无足轻重,主又何惧其观,权位之殊,故而坦然无忌。”
苏龄闻言忽然就笑了起来。
“鹤正君对在下似乎有很大的敌意,为什么?”
鹤清词淡笑一声,漫不经心的看向铜镜中的自己。
苏龄也打量着他。
这鹤正君初见之时只觉一身雅正,而此刻却……
似乎刚沐浴过。
确切的说,应当是刚下水便起身进来了。
衣衫半湿,紧紧贴着身躯,勾勒出修长而清瘦的轮廓。
那单薄的里衣,仿佛是一层轻烟,若隐若现地透出白皙的肌肤。
领口微微敞开,锁骨线条优美迷人,宛如精心雕琢的美玉。
衣袖随意地挽起,露出半截纤细的手臂,水珠顺着肌肤滑落,更添几分旖旎。
衣袂飘飘,似有清风拂过,带着淡淡的水汽与清新的香气,那素雅的颜色,在他身上却透着一种无法言喻的诱惑,仿若不沾尘世烟火的仙人,却又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丝丝人间的风情。
苏龄:“……”
临走前,苏龄深深的看了一眼鹤清词。
有些人表面大度宽容,雅正君子,背地里却这般模样。
正君身份,勾栏做派!
弄的谁稀罕跟他争似的!
若不是因着苏漾身陷囹圄,这地方他此生都不会踏足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