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知道三毛的结局的。
但我一开始喜欢这首诗的时候,并不知道它是三毛写的。
我喜欢这首诗带给我的,这种温暖的感觉,这种缓缓道来、细水长流的感觉。
就像当初喜欢上席慕容写的诗一样。
所以,大概,我喜欢上某种东西的原因,跟人无关,而跟它带给我的感觉有关。
席慕容也写过一首关于树的诗。
《一棵开花的树》
如何让你遇见我
在我最美丽的时刻
为这
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求佛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佛于是把我化作一棵树
长在你必经的路旁
阳光下
慎重开满了花
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
当你走近
请你细听
那颤抖的叶
是我等待的热情
而当你终于无视地走过
在你身后落了一地的
朋友啊
那不是花瓣
那是我凋零的心
—— ——
年轻风华正茂的时候,总是对爱情充满幻想,喜欢用一些诗词和歌词来表达内心最柔软的情绪。
我觉得诗歌很适合年轻人,尤其是没怎么经历过苦难的年轻人。
他们还愿意用甜美的文字、腻歪的语调、轻快的旋律来表达对生活中的一些事物的感悟。
就算一点儿也不深刻,就算陈词滥调,就算充满偏见,他们年轻,他们有活力,因此看起来,就像是一颗冉冉升起的太阳,明亮、干净、有希望。
在某乎上看到这样一个问题:人们是不是都会怀念过去?
我觉得,人们不一定是都怀念过去的,但,青春一词,确实能让人充满无限遐想。
那个十几岁,二十出头的年纪里,似乎什么都是有可能的,即使是白日做梦,也做得极其浩荡。
我也喜欢那种浩荡带给我的感觉。
闭上眼,就好像真的置身在白云之上,彩虹之湾,我坐在金色的马车之上,追逐着金灿灿的太阳。
Nothing is impossible.
双重否定带来的肯定,比单单的肯定,要更振奋人心。
这话是素素说的,我也十分认同。
这些日子里,我开始回顾以前还在上学的时候,喜欢过的东西,然后和素素一起讨论了一下。
素素说我那时候就挺傻的。
我还有些不服,说我的同学都说我挺深刻的,因为我在qq空间里发表的说说,都是一些他们没能想到的语言总结。
我还翻出那时候的说说给素素看,用来论证我的观点。
素素哈哈笑着,说这些她都记得,但当时她的想法是,这个可人又在装深沉。
经过几个来回,我最后停下来看着素素。
素素回望我,“怎么了?”
我温柔地笑,“原来,在我都还不了解自己的时候,素素都已经看透我了呀~~”
素素闻言也笑,“你把我抬得太高了。”
我缓缓地在素素的肩膀上靠下,然后轻轻地说,“我那时候是挺傻的。也的确是在装深沉。”
一直以来,只有素素看透了我,只有她,看懂了我在文字游戏中扮演的角色,也只有她,在这万千变化的世界之中,给了我真正的爱,和一个家的感觉。
我说过很多次“家”这个字,但这个字从来没有给我带来温暖的感觉,它只是一个代表,一个有血缘关系的人生活的地方。
但“家”,历来有一个更深层次的含义——一个你随时可以回去的地方,一个随时会欢迎你的地方,无论你做了什么,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它会一直在那里,不熄不灭。
像太阳一样,像大地一样,像“爱”一样。
我越来越喜欢自己现在的生活,简单、有爱。
早晨起来推开窗,吸入肺里的空气,都是甜的。
素素泡的也只是速溶咖啡,不是什么繁杂的手磨冲泡咖啡,却是最令我回味无穷的。
有时候我会在自己的手掌心闻到这样的咖啡味儿,带着点儿苦味儿、焦味儿,却能让我的心坚持着跳动,让我不至于被我的黑暗拖到一个我也恐惧万分的地方。
我现在也很喜欢拍摄一些生活中的场景,落日的红火,山间开出的不知名的野花,某日在家开核桃剥出的拥有完美形状的半个核桃仁,冬日里被第一场雪覆盖住的山野……
美好,在我的手心开出花儿来,在我的肩头跳跃,在我的心口吐露芬芳。
然后,就到了春节。
我和素素去了镇上买了红色的对联,用来糊对联的浆糊,红色的灯笼,还有红色的鞭炮。
离除夕越近,山上就越热闹。
外出做生意、上班、上学的人都回来了,每个房子里都充满了欢声笑语。
我和素素的房子里,相对来说比较安静,但我们听着周围人的热闹,相视一笑,给对方倒了一碗杨梅酒,又开始了一个电影之夜。
“你还记得我们上次喝杨梅酒的时候吗?”
“啊……你是说那个最令我尴尬的晚上吗?”
“尴尬?你觉得很尴尬哦?”
“可不是嘛!我亲了你一口,然后你就那样什么都不说地看着我,可尴尬了。”
“……那是你活该!”
“对!都是我活该!竟然要借着酒胆才敢亲你,太活该了!”
“……”
“如果我在没喝酒的情况下亲你,就不用等三天才能继续和你亲吻了。唉!”
“你叹什么气啊……”
“叹我浪费了整整三天啊……”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扇你一巴掌,然后再也不理你了?”
“哎哟!素素又不是这样的人!”
“我是什么样的人?”
“闪着理智的光芒,拥有智慧的魅力,像太阳一样伟大……像大地一样……”
“啊——停停停!又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嘿嘿!刚好我也编不下去了。”
“……我看你是吃饱了撑着了!”素素故意咬牙切齿地说。
“哈哈哈!你打我呀你打我呀!”我欠揍地在她旁边扭着。
素素上下打量着我,似乎是在想我身上哪个部位可以打起来比较爽快。
我瞟见她的眼神,扭着扭着就不敢再扭了,眨巴着眼睛又乖乖地坐好。
素素冷笑了一声,算是放过了我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