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三更时分,寒江钓叟依然没有回到沈府。
山岛一吨和山本七八心力交瘁,失去了耐心,悻悻而归。
大约一个时辰后,山岛一吨被轻微的敲门声惊醒。
他披着大氅打开房门一看,原来是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山岛千千。
父女二人面面相觑,异口同声地发出灵魂拷问。
“千千,你怎么知道那个蒙面人是我?”
“父亲,怎么会是你?”
山岛一吨赶紧把她拉了进来,说明了原委。
“千千,你吃下的那颗药丸,其实并不是什么毒药。”
“俗话说虎毒不食子,父亲又怎会加害于你?”
“父亲恼怒你没有自珍自爱,让渣男沈梦夺走了清白之身。”
山岛千千始终不敢说出,被甄大旗祸祸致孕的真相,眼里噙着悔恨的泪花。
“父亲,你刚走没多久,寒江钓叟就从绿柳阁返回来。”
“同行的除了宫本武藏和服部大成,还有三位白种人外国使节。”
山岛一吨立马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千千,他们是不是罗马使节巴乔、英格兰使节欧文和西班牙使节希罗?”
山岛千千抹去泪水,一脸茫然。
“父亲,你怎么知道是他们?”
“寒江钓叟说把欧洲市场的代理权交给他们,是他这一辈子做过的最正确选择。”
“那巴乔使节毫不掩饰激动之情,表示那一百万包七彩姨妈巾,会让他们在欧洲市场赚翻天。”
山岛一吨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在地。
听到动静的山本七八推门而入。
“社长、大小姐,看来寒江钓叟这是在撬我们的墙角,把欧洲市场抢了过去。”
“既然寒江钓叟执意破坏军情,那我们干脆撕破脸,把事情闹到天照大神和愚人天皇那里去。”
山岛一吨冷静下来,穿戴整齐。
“山本君,我们现在就去跟寒江钓叟谈判,如果他执意和我们作对,那我们就露出獠牙,并上报给天照大神和愚人天皇。”
“这就叫先礼后兵!”
他们刚下楼,就被在暗中密切监视的甄子骁捕捉到。
甄子骁立马火速返回贾府,将山岛一吨的异常情况,告知了巨帅青年。
几乎与此同时,监视寒江钓叟一伙的杨椿,也匆匆赶回。
听完两路人马的汇报,甄深深露出诡异的笑容。
“昨日,在天骄商号高鑫分店的门口,巴乔等三名使节还在信誓旦旦,向山岛一吨求购批发七色姨妈巾。”
“晚上,他们就跟寒江钓叟眉来眼去,这分明是圣意商号在挖天骄商号的墙角。”
“在商言商,这个世界果然没有永远的伙伴,只有永远的利益!”
杨椿搓了搓冰冷的双手。
“寒江钓叟拿着沈南风的手令,叫开西门,将几十车七彩姨妈巾,送出了京师。”
甄子骁喝了杯热水。
“深深,你的挑拨离间之计,马上就要上演火星撞地球的戏码。”
“山岛一吨肯定坐不住,他应该杀到沈府去了!”
“这种狗咬狗的好戏,我们焉能错过?”
甄深深摇摇头,“山岛一吨应该还不知道,寒江钓叟也有筹集两亿军饷的任务。”
“如果他们一对账,双方很有可能握手言和,甚至哄抬物价,谋取更高的暴利。”
“嘿嘿,如此一来,则正中了我的一箭双雕之计!”
甄子骁和杨椿相视一笑,不知这枚帅货的葫芦里,究竟装了多少药。
甄深深一个短距离瞬移,就到了沈府后院的祠堂。
祠堂内,烛火摇曳,剑拔弩张。
戾气冲上天,对影成三人。
寒江钓叟把背脊一挺,驼背顿时不见了,个头爆长一尺。
“山岛君、山本君,瞧你们气势汹汹的,这是在给我设置黎明前的黑暗吗?”
山岛一吨冷笑道:“寒江钓叟,我记得我曾经托付你提醒宫本武藏和服部大成,我们大家都是浪人国的精英,在天朝的土地上,务必要学会枪口一致对外。”
“现在的实情是,你不仅没有转达我的意思,甚至连你自己都走上了,跟我对抗的道路。”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通过圣婴沈梦,借助沈南风的能量,暗中成立圣意商号,生产制作七彩姨妈巾,冲击我‘风景这边独好’的独家生意。”
“你还利用七彩姨妈巾,诱惑巴乔使节等三人,挖我们天骄商号的墙角,硬生生地从我手里夺走了欧洲市场。”
“你必须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
寒江钓叟手托一个迷你紫砂壶,小口抿茶。
“山岛一吨,我需要给你什么交代?你必须给我说清楚,显得我寒江钓叟很好欺负似的。”
“我是圣战团的成员,又不欠你什么。”
山本七八横眉冷对,呵斥道:“寒江钓叟,别给脸不要脸。”
“天骄团向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我们有足够的理由让你折腰。”
寒江钓叟反唇相讥道:“山本七八,你所说的理由,不就是愚人天皇给千面郎君下达的,筹备两亿军饷的任务吗?”
“我也有!”
山岛一吨大吃一惊。
山本七八简直笑抽了。
“寒江钓叟,你搞笑呢!你有什么?”
“若不是圣婴沈梦在背后支持你,你能有个狗窝就不错了。”
山岛一吨疑窦丛生。
“寒江钓叟,你是想说那封密信?”
“那封愚人天皇让我转交给你的密信?”
寒江钓叟慢吞吞地从怀里取出那封密信,弹给山岛一吨,力道强劲。
山岛一吨用右手二指夹住,身体不由得剧烈晃动,所幸没有后退哪怕半步。
不然,这一交锋,他就要出糗了。
山岛一吨脸色阴沉,心道:“看来寒江钓叟的内力不在我之下,以前是我小瞧他。”
他展开密信一看,震惊到无以复加。
一旁瞟了两眼的山本七八惊呼道:“我靠,原来寒江钓叟也接到了愚人天皇的任务——筹措两亿军饷。”
“这剧情也未免太狗血了吧!”
山岛一吨的嘴脸直抽抽,来而不往非礼也,反手一个回掷。
寒江钓叟如法炮制,伸出右手一抓,被震退一步。
他哈哈大笑道:“山岛社长生性就是好强,什么事情都要争个高下。”
“现在我们都有相同的任务,我很好奇你们还能拿我怎么样?”
山岛一吨果断提议:“寒江钓叟,我要跟你谈判。”
“既然我们有相同的任务,相同的产品,我们不如错位经营,差异化发展。”
“你有什么想法,也可以提出来协商。”
寒江钓叟托着紫砂壶,在祠堂内踱步。
“说吧!”
“我看你这位自封的商业奇才,能否说出一朵花来!”
山岛一吨负手而立,侃侃而谈。
“我有如下方案,可供双方选择。”
“第一,平分京师姨妈巾市场,要么以区域平分,东城和南城为一个区域,西城与北城为一个区域。”
“要么以单双日平分,单日一方经营,一方歇业,双日反之亦然。”
“以上划分采取抓阄的方式。”
“第二,平分欧洲市场,通过掷骰子的方式,决出各自所拥有的国家市场。”
“当然,最大的两个市场罗马公国和英格兰国不能被一家独享。”
“第三,推出不同品类、不同成本的姨妈巾,形成奢侈、高端、中端、低端产品系列,分成多个价格区间。”
“至于到最后孰强孰弱,全凭本事吃饭,交给市场检验。”
“寒江钓叟,你可敢应战。”
寒江钓叟呵呵一笑,“这有何不敢?”
“你该不会以为庞大的天朝市场,会像有限的浪人国市场那样,一切按照你的节奏走吧!”
“东风吹战鼓擂,商业市场谁怕谁!”
如是,通过抓阄。
天骄商号获得城东和城南市场单日经营权,圣意商号获得城西和城北市场双日经营权。
又通过掷骰子。
天骄商号取得包括罗马公国在内的十个欧洲国家市场。
圣意商号取得包括英格兰国在内的十个欧洲国家市场。
甄深深贴在祠堂的外墙上,冷笑不止。
“你们双方无论如何折腾,都改变不了最后被高球爆锤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