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斐然给你写了什么？”九霄啧了一声：“他还给你写信呢？之前不是见到你就咬牙切齿，喊打喊杀的吗？啧，我还以为他能够坚持一段时间呢，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你给收服了？”
夜卿安将信纸取了出来，一目十行地看完了。
“没什么，就是吐槽吐槽，说每天太辛苦，又要练功又要学武器锻造，快要疯了。”
“然后问我，为什么不去看他。”
九霄眨巴眨巴眼：“要去看他吗？要去看他吗？”
夜卿安转眸：“为何你到时这样迫不及待的样子？”
“自然迫不及待了，我实在是太想看看，他有多惨了。”
九霄嘿嘿笑着，却又突然意识到，自己幸灾乐祸得有些太过明显，便连忙捂住了嘴。
“那就去吧，现在就去。”
“嗯？”九霄瞪大了眼看向了夜卿安：“现在就去？可是现在是晚上啊？”
“我如今人在安至城大营之中，我也不能在白日里出现啊。”
“也是。”九霄嘿嘿笑着：“那就出发。”
九霄说完，人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不一会儿，夜卿安身侧就出现了一个召唤阵。
夜卿安抬脚进了召唤阵，从召唤阵中出来，就发现自己在一处山顶的院落中。
院子临崖而建，且崖边并无什么围墙遮挡，还立着一块石头，远远地，尚能看见远处在黑夜之中蛰伏如巨兽一般的延绵山脉。
“我方才已经偷偷打探过了，这个院子，就只有夜斐然一个人住，连个侍候的下人也没有，怪不得都希望你来探望探望了。”
“不过夜斐然也睡得太死了，我刚刚去他寝屋里面转了一圈，他竟然浑然未觉。”
“我去将他给叫起来吗？”
夜卿安瞥了九霄一眼：“然后吓死他吗？屋里深更半夜，无论是突然出现一个陌生人，还是突然出现一条蛇，都够吓人的吧？”
“……”九霄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原形，沉默了。
夜卿安进了屋，夜斐然正睡着。
夜卿安伸手拍了拍他的脸，夜斐然眉头皱了起来，伸手在空中挥了挥，似是想要将骚扰他的东西给赶开，随即翻了个身便又睡了过去。
夜卿安抿了抿唇，抬起手来，白光乍现，径直朝着夜斐然袭去，夜斐然吃痛，猛地坐起身来：“烦死了！烦死了！”
“哦？”夜卿安挑了挑眉：“你既然这样烦我，那我就走了？”
夜斐然听见这个声音，这才猛地睁开了眼，目光定定地落在了夜卿安的身上：“你来了？”
夜斐然瞧见夜卿安，第一反应竟是毫不犹豫地掐了自己的胳膊一下，随即痛呼起来：“啊，痛痛痛！这不是做梦啊？这是真的？”
夜斐然确定这不是自己的梦境之后，便一个鲤鱼打挺翻身爬了起来：“你怎么现在才来看我啊……”
“你知不知道我在这儿都过得什么日子，简直是非人过的啊。”
夜斐然一想起，就觉得自己委屈得厉害：“每天一大早就要爬起来，然后开始练早功，练功之后上午要上一上午的课，下午还要上一下午的课，晚上还要挑灯夜读，背书。”
“我都快要疯了，每天一睁开眼，想起自己又要经历一整天的折磨，我都全然不想起来。”
“太累了太累了，我不想学了。”
夜卿安脸上波澜不惊，只看了夜斐然一眼：“行，你若是不学了，那就收拾收拾东西，明天我就叫人来接你回夜府。”
“只是我以送你就医的名义将你送出来，你回去记得不要说漏了嘴就是。”
夜斐然猛地瞪大了眼，似乎有些难以置信：“我真的能够回去？你不劝劝我？不拦着我？”
“我为何要拦着你？”夜卿安不解：“这是你自己的人生，你自己做的每一个决定，以后你自己能够承担后果就好。”
“只不过，之前你说的那些，诸如什么要打造出能够上灵武排行榜的灵武的愿望，恐怕就要落空了。还有什么，想要出人头地，不被别人看不起的愿望，恐怕也要落空了。”
“不过也没有关系，若是你在望京城中不犯什么大错，不得罪什么我们惹不起的人，夜府应该也能护你一辈子衣食无忧。”
“你最多也不过是被人看不起，在被人提起的时候，别人一下子想起的，是夜斐然，夜家二公子，是一个没什么用的废物胖子而已。”
“那些流言蜚语，也只是针对你，而不是我。你作为被流言蜚语攻击的对象，都不在乎，我为什么要在乎。”
夜斐然听夜卿安这么一说，脸上便又闪过了一些犹豫。
脑海中几乎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之前在望京城的日子，他是听见过的，听见过那些人在背后怎么议论他。
只是那个时候，他可以直接叫护卫一起打回去。
可是……经过中秋节那件事情，却让他明白了。
望京城中权贵很多，他得罪不起的也很多。且有时候，任性妄为，不仅会让自己受苦，甚至丢掉性命，还会连累家人。
他如果现在回去，是不是又要过以前那种浑浑噩噩，被人当做傻子一样耍的日子。
夜卿安自然看出了夜斐然的犹豫，只装作漫不经心地道：“你来这里，也已经一个月多了，都学了些什么？”
“将手伸出来，我瞧瞧你的灵力可有进步？”
夜斐然连忙将手伸了出来，夜卿安用灵力探了探，忍不住扬了扬眉：“不错嘛，你这一个多月，灵力比之前两三年灵力进步得都要多。”
“灵力明显浑厚了许多，看来，只要没有人暗中使绊子，没有人算计你，稍稍用用功，你还是能够学好的啊。”
“武器锻造学的如何了？”
夜斐然挺了挺胸：“学会了基础锻造法。”
说着，便从枕头下面摸出了一把铁制的匕首：“这是我前两日用来练手的，第一次做，做的不怎么好。”
夜卿安接了过来：“这也不错啊，我瞧着挺好的，看来你在锻造上，还挺有天赋的。”
夜斐然面上闪过一抹得意：“那是自然，师父也夸过我，有点天赋。”
“这是你第一次锻造出来的东西，可能够给我留作纪念？等我回府，我将这匕首供奉在娘亲的画像前，告诉娘亲，这是斐然做出来的东西。”
“说你很有天赋，假以时日，定然能够做出更好的灵武。”
夜斐然一怔，猛地抬起了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