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希瑶话音一落,谢祁安的脸色猛地大变,随即很快便恢复正常。
不可能,母妃明明说都处理妥当了。
谢祁安眼神直勾勾地打量着洛希瑶,似是在判断她话里的真假。
坐在龙椅上的谢荣猛地挺直了腰。
“证据何在!”
“证据便在如今的瑞王府!”洛希瑶道。
瑞王府?
众位大臣面面相觑,皆面露疑惑。
五皇子中毒一事怎会与瑞王扯上关系?
五皇子中毒之时,瑞王早已离京,难不成……
众人心中有多种猜测,谢荣也面露困惑。
洛希瑶跪在地上,不卑不亢地道:“不知皇上是否还记得裴神医给五皇子看诊时说的话。”
见谢荣眉头紧蹙,洛希瑶提醒道:“裴神医说五皇子所中之毒与瑞王殿下曾经所中之毒来自同一个地方。”
洛希瑶的话犹如一道惊雷在群臣之中炸开。
大臣们不敢出声打断皇上的问话,只能用震惊的眼神看向四周的人。
瑞王殿下何时中毒的?
他们怎么未曾听说过?
这两种毒来自同一个地方,莫非……
谢荣恍然大悟,“可这与你说的证据有何关系?”
“这便是臣女要说的了。”洛希瑶道。
“臣女那日在宫中知晓瑞王殿下曾经中毒一事,出宫之后愧疚难当。”
“臣女自幼独自留京,瑞王殿下向来对臣女多有照拂,可臣女却连他曾经中毒都不知晓。”
“于是臣女便去了瑞王府,想要问问瑞王殿下府中的侍卫可有知晓这其中内情的。”
“臣女幼时时常出入镇国公府,瑞王殿下身边的侍卫都识得臣女。”
“臣女死缠烂打,绞尽脑汁,才终于从一侍卫口中得知,当初给瑞王殿下下毒的侍卫已经抓到了,现下正关押在瑞王府中……”
见谢荣神色有异,洛希瑶连忙接着道:“不过再多的,那下毒的侍卫是否被盘问,可有交代了什么,臣女便问不出来了。”
“瑞王府的侍卫说不能告知臣女,不过臣女想,若是皇上召瑞王府的侍卫前来询问,他们定会如实相告的。”
“臣女想着,既然瑞王殿下与五皇子所中之毒来源于同一个地方,且下毒手法都如此隐秘,想必大概率是出自同一拨人之手。”
“能揪出给瑞王下毒之人,臣女的清白自然可洗清。”
“皇上,这毒真的不是臣女下的,臣女给瑞王殿下下毒有何好处,还请皇上明鉴。”
洛希瑶说了这么多话,嗓子都快干了。
而谢祁安听完洛希瑶的话则是猛地攥紧了拳头,随后又慢慢松开。
不会的,那个侍卫早就被他让人弄死了,怎么可能会死而复生,出来作证。
这一切,不过是洛希瑶的借口。
谢荣看着跪在地上的洛希瑶,眼神晦暗不明,极快地扫过谢祁安后收回视线。
开口道:“既然如此,那便按你说的办,李顺全!”
“是!奴才这就去。”李顺全立刻会意,下去安排人前往瑞王府。
所有人都在等着所谓的人证,大殿之上安静无比。
谢荣坐在上首,闭目养神。
洛希瑶朝沈琼华眨了眨眼,沈琼华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神。
两人之间的眉眼官司被一直保持警惕的谢祁安发现了,他心里顿时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只是李顺全已经派人前去瑞王府了,如今要再做什么,也已经来不及了。
时间缓缓淌过,李顺全再进来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他……的身后。
暗一带着一个打扮潦草,胡子邋遢,面色灰败的男人跟在李顺全的身后进来了。
待走近后,二人一道齐齐扣下跪拜,“奴才参见皇上。”
“抬起头来。”谢荣沉声道。
二人缓缓抬头。
谢祁安盯着那胡子邋遢的男人,眉头拧紧。
此事皆是交由心腹去办的,他并不曾见过被收买的那个侍卫,因此也不知晓此人到底是不是由人假扮的。
不能确定身份,在眼下这种情况,会令他十分被动。
“你们谁是给瑞王下毒之人?”
明明是询问的语气,可是谢荣的眼神却已经落在了那名胡子邋遢的男子脸上。
男子只感觉如芒在背,被吓破了胆子,立刻便磕头,一边磕,一边涕泗横流地求饶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奴才是一时鬼迷心窍,奴才不敢了,奴才不敢了啊!”
谢荣看男子的眼神犹如看一个死人,威严的嗓音响彻大殿,“说!到底是谁指使你的!若再敢隐瞒,朕便让人将你削成人彘,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男子闻言,更是吓得浑身发抖,道:“是……是安王殿下,是安王殿下指使的!是安王殿下让奴才给瑞王殿下下毒的!”
声音虽轻,却在这安静的大殿内尤为清晰。
皇子间储位之争的阴私手段,就这样摊开在皇上,在百官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