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缓缓开口道:
“我跟你们说,之前我在永安村遭遇了一系列诡异的事儿,我跟芷若就跟着老鬼叔进入了村子地下的阑扎木镇。在那儿,情况变得愈发离奇,我莫名其妙就进入了一重尸境,等再有意识,就到了这该死的精神病院。我总觉得,这儿和那尸境一样,处处透着古怪,好像真的是幻境。”
我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摩挲着肚子上的伤口,仿佛这样能让自己找回一丝真实感。
胡子和李阳对视一眼,眼中满是震惊与思索。胡子眉头紧锁,开口道:
“坚哥,虽说我们没去过阑扎木镇,可就凭这精神病院的种种诡异行径,还有咱们现在的遭遇,这绝对是幻境没跑了。你看,咱们之前疯疯癫癫,完全被他们牵着鼻子走,现在刚一清醒,杨三泊就被折磨成这样,这不是有意不让咱们恢复理智、逃离这儿嘛。”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笃定。
李阳在一旁连连点头,脸上的愤怒仍未消散:
“没错,这些混蛋肯定在搞什么鬼。就说那诡异的汆丸子,每次吃了就跟丢了魂似的,还有这小黑屋,简直就是人间炼狱。咱们必须得想办法离开这儿,不然迟早得被他们折腾死。”
他握紧了拳头,似乎恨不得立刻冲出去,与那些迫害他们的人拼个你死我活。
我望着昏迷不醒的杨三泊,心中一阵刺痛:
“可咱们现在这状况,要逃谈何容易?我这伤口还没好,身体虚弱得很,最难受的是现在我的骨纹不能用,就跟消失了一样,杨三泊更是生死未卜。咱们得仔细想想,从长计议。”
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与无奈。
胡子沉思片刻,突然眼睛一亮:
“坚哥,既然这是幻境,那肯定有破绽。咱们得找找这幻境的规律,说不定能找到出去的契机。还有,之前我从小黑屋捡回来的麻药和注射器,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希望。
李阳挠了挠头,接着说道:
“对,而且咱们得留意那些护士和医生的行动规律,找个他们松懈的时候下手。我就不信,咱们三个大活人,还逃不出这鬼地方。”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
我点了点头,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
“好,那咱们就从现在开始,仔细观察,制定计划……这次只能偷摸跑了,现在咱们啥都施展不了……”
我看着胡子,还有李阳,深深的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病床上的杨三泊发出了一阵微弱的呻吟。
我们三人立刻围了过去,只见他缓缓睁开眼睛,眼神中还带着一丝迷茫与痛苦。
当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时,瞬间闪过一丝震惊,紧接着,脸上浮现出一抹愧疚之色。
“殷坚,你也在这?”
杨三泊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嘲讽。
“怎么,还没找到我杀害芷若的证据?”
这话一出,病房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胡子和李阳本来就对杨三泊心怀不满,此刻听到他如此挑衅的话语,顿时火冒三丈。
“你个混蛋!”
胡子双眼通红,冲上前去,一把揪住杨三泊的衣领。
“都这时候了,你还在这嘴贱呢?找死吧?”
他的身体因为愤怒而剧烈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李阳也挥舞着拳头,在一旁怒吼:
“杨三泊,想不到第一次见到你这人,就看到了你嘴臭的死样,你真是找死,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刚才说证据,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以为你能逃过惩罚?”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杀意,恨不得立刻将杨三泊生吞活剥。
杨三泊却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们,嘴角挂着一丝冷笑,没有丝毫惧意:
“证据?你们找去吧,看能不能找到。”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决绝。
我看着这剑拔弩张的场面,心中焦急万分。
我们现在身处险境,最要紧的是逃离这个精神病院,而不是在这里内耗。我赶忙上前,用力拉开胡子,大声喊道:
“都别冲动!现在不是算账的时候!咱们得先离开这个鬼地方,不然都得死在这里!”
我转过头,看着杨三泊,目光中带着一丝复杂:
“杨三泊,你的事儿我不会忘,但现在我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你要是还想活命,就别再挑事儿,跟我们一起想办法逃出去。”
就在我话音刚落,病房的门 “吱呀” 一声被缓缓推开,那熟悉的护士推着餐车走了进来。餐车上摆放着的饭盒,此刻就像一个个散发着邪恶光芒的魔盒,而里面装着的,无疑是那令人疯狂的汆丸子。
我心中一紧,赶忙向胡子、李阳和杨三泊使了个眼色。三人立刻心领神会,瞬间开启了装疯模式。
胡子开始在原地疯狂地转圈,嘴里发出尖锐的叫声,双手胡乱挥舞着,仿佛在驱赶着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李阳则是跳上了病床,蹦来蹦去,口中念念有词,那模样活像个被附身的疯子。
而杨三泊,尽管身体虚弱,断臂处还缠着渗血的绷带,也强撑着从床上翻了下来。
他的脸上露出扭曲的神情,在地上艰难地爬行着,每动一下,断臂处的鲜血就渗出更多,在地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护士看着我们这副模样,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冷哼一声,将饭盒逐一打开。
刹那间,那熟悉的香气弥漫开来,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攥紧了我们的神经。
原本还在装疯的我们,在这香气的冲击下,瞬间失去了理智。
我不顾一切地朝着饭盒扑去,完全忘记了身上的伤痛和心中的计划。
我的眼睛瞪得滚圆,死死地盯着那一颗颗丸子,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嘶吼。
胡子和李阳也如饿狼般扑了过来,我们三人在地上扭打在一起,为了抢夺丸子,互相撕扯、抓挠。
杨三泊也不甘示弱,他用仅有的一只手奋力地朝着丸子的方向爬去,每一下爬行都显得那么艰难,却又充满了决绝。
他的脸上满是汗水和血水,混合在一起,显得格外狰狞。
终于,他够到了一个饭盒,他用尽全力将饭盒抱在怀里,然后疯狂地抓起丸子往嘴里塞,全然不顾断臂处传来的剧痛和不断涌出的鲜血。
病房里一片混乱,充斥着我们疯狂的叫声和争抢的声音。
我们的眼睛里只有那汆丸子,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这小小的食物。
在这疯狂的争抢中,我们再次陷入了那诡异的、被控制的状态,将逃离的计划抛诸脑后,被这神秘的汆丸子彻底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