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我被护士如扔垃圾般粗暴地扔回病房,身体重重地摔在冰冷的地面上,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疼得我几近窒息。
我蜷缩着身体,双手紧紧捂住肚子上那道还未愈合的伤口,试图缓解疼痛,可钻心的痛楚还是让我冷汗直冒。
病房里一片死寂,我艰难地抬起头,发现胡子三人竟不在。
平日里他们疯疯癫癫的叫嚷声和打闹声,此刻竟成了一种奢望。
我在这寂静中独自煎熬,每一秒都像是一年那样漫长。
不知过了多久,病房门 “吱呀” 一声被推开,胡子和李阳走了进来。
我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以为又要面对他们癫狂的骚扰。可这次,他们的状态却截然不同。
胡子的眼神不再浑浊疯狂,脚步也沉稳了许多,他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像是怜悯,又像是感慨。
李阳也收起了往日的疯劲,他挠了挠头,走到我身边,伸出手想拉我起来,又似乎有些犹豫,最终只是尴尬地搓了搓手,说道:
“殷坚,你还好吧?”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愧疚,和之前那尖锐疯狂的叫嚷判若两人。
我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们,心中满是疑惑。
他们想起来之前的事儿了!?
“你们…… 现在是咋回事?”
我虚弱地问道,声音因疼痛和惊讶而微微颤抖。
胡子叹了口气,走到床边坐下,双手抱头,一脸懊恼:
“坚哥,我们…… 我们好像清醒了些。刚被护士带出去的时候,脑袋一阵剧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撕扯,等缓过神来,好多混乱的记忆就清晰了。”
他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一丝迷茫。
“我们想起了在永安村的事儿,咱们当时是在对抗叶家,对吧?”
李阳在一旁连连点头。
“是啊,我还记得叶猛那家伙,好像在弄啥三煞鬼童。咱们为了阻止他们搞那些邪门歪道的事儿,费了不少劲。”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剑拔弩张的时刻。
我挣扎着坐起来,腹部的疼痛让我忍不住皱了皱眉。
“太好了!你们终于想起来了!对,我们是在永安村,可后来怎么就到了这精神病院?你们还记得吗?”
我急切地问道,心中燃起一丝希望,或许他们能解开我心中的谜团。
胡子和李阳对视了一眼,脸上都露出困惑的神情。
“我们也不清楚。”
胡子无奈地说。
“只记得有一天,突然就感觉天旋地转,等再清醒,就已经在这儿了,还变得疯疯癫癫,脑子乱糟糟的,好多事儿都记不起来,直到刚才……”
他的声音渐渐低落,眼中满是迷茫。
“等等,我记得杨三泊好像也在这儿,他咋还没回来?”
胡子看着我们,有些恐惧的说道。
“等等……我们现在什么东西都想起来了,那杨三泊可能也想起来了,按理来说现在他应该已经回来了吧?难不成是他恢复了理智,然后被抓去小黑屋了吧?”
病房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我、胡子和李阳三人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从震惊逐渐转为恐惧。
“这…… 这很有可能啊,不过这杨三泊,我还真不认识。”
李阳的声音颤抖着,眼中满是惊恐,他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恐惧哽住了喉咙。
胡子的脸色变得煞白,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这杨三泊应该就是坚哥的仇人吧?如果他真被抓进小黑屋,那他…… 他还能活着出来吗?”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恐惧如同潮水般将我们淹没。
就在这时,病房外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我们的心上。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的心跳也愈发急促,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笼罩着我。
病房门缓缓被推开,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 “嘎吱” 声。护士推着一张病床走了进来,床上躺着的正是杨三泊。
我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杨三泊的右肩处空荡荡的,断臂处缠着的绷带已经被鲜血浸透,殷红的血迹在白色的绷带上显得格外刺眼。
他的肚子上也绑着厚厚的绷带,绷带下似乎有液体渗出,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双眼紧闭,毫无生气。
我只觉一阵恶心,胃里翻江倒海,差点呕吐出来。
“杨三泊!”
我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想要查看他的情况。
护士却冷冷地看了我一眼,将病床重重地推到一旁,然后转身一言不发地离开了病房。
胡子和李阳也围了过来,他们的脸上写满了震惊和悲痛。
“这……他的胳膊呢?”
李阳声音颤抖,带着哭腔说道。
我颤抖着伸出手,轻轻触碰杨三泊的脸颊,他的皮肤冰冷刺骨。
“杨三泊,你这……”
我大声呼喊着,声音在病房里回荡,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病房里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恐怖气息,我们三人站在杨三泊的病床前,不知所措。
胡子颤抖着伸出手,他的手指微微弯曲,仿佛在抗拒即将触摸到的残酷现实。
他缓缓地将食指和中指搭在杨三泊的另一只手腕上,眼神专注而凝重,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病床上。
他的嘴唇微微蠕动,似乎在喃喃自语,像是在祈求着什么。
过了许久,胡子的手猛地一颤,他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脸上的表情变得无比复杂,既有震惊,又有悲痛,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呆滞地看着我和李阳,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清:
“他…… 他的肾少了一个。”
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停止了转动。
“你说啥?”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声音带着一丝绝望的嘶吼,随后看了一眼我肚子上的伤口。
胡子的喉结上下滚动,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又重复了一遍:
“杨三泊的肾,少了一个。脉象虚弱且紊乱,这是肾脏缺失后的典型表现。”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眼神中满是不忍。
李阳的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他的脸上写满了惊恐与愤怒:
“大爷的,这群畜生还真噶腰子啊?这杨三泊的手也被切了一个……咱们可咋办,现在我一点儿咒法都施展不出来……”
他的双手紧握成拳,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身体也在不停地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