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循宫中规矩,即便文思自愿入宫当差,温家也理应及时告知皇上这层关系,避免出现通奸的情况。
可他们却选择藏着掖着,这背后的意图实在可疑。
张承宴一听,只觉一股怒火直冲脑门,青筋暴起,额头上的血管突突跳动。
难不成温家早就知晓此事?
甚至从一开始,就谋划着让文思进宫,给温楚云借种?
仔细想想,这看似大胆疯狂的计划,实则暗藏玄机,还真有极大可能会成功。
当时白梧桐尚未有孕,众人皆知他子嗣艰难,要想在后宫迅速上位,第一个诞下皇子无疑是最佳捷径。
而文思的鼻子和嘴巴,与自己确实有几分相像,若真让温楚云借此生下孩子,说不定真能瞒天过海!
“温家这群逆贼,罪该万死!来人,即刻将温家上下所有人,全部给朕拿下!”
张承宴怒声下令,声音在殿内回荡,满是杀意。
温家,完了!
白梧桐微微垂下眼眸,她的目的已然达成,便无需再多言。
所谓文思与皇上相像,不过是她随口胡诌,为的就是火上浇油,彻底激怒张承宴,让他对温家痛下杀手。
好看之人,在五官上难免有些相似之处,高挺鼻梁,微薄嘴唇,世间多有这般长相的男子。
张承宴吩咐完后,满心疲惫地回到养心殿。
皇后刚死不久,如今又出了妃子通奸这等丑事,实在让他心力交瘁,身心俱疲。
白梧桐乖巧地走到他身后,轻轻帮他按摩胳膊,柔声道,“皇上,您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这事儿哪能怪您呢,分明是温嫔心思不正,自作自受,如今不过是遭了报应。况且皇上英明神武,这么快就识破了她的奸计,没等温楚云真的怀孕,混淆皇家血脉,这足见老天爷都在庇佑皇上您呐。”
这番话如同一股暖流,让张承宴心里稍微舒坦了些。
可他依旧满心烦躁,摆了摆手,“你先回去吧,朕想自己静一静。”
“好的,那臣妾告退了,明日再来伺候皇上。”白梧桐福了福身子,优雅地转身离去。
回到体顺堂,她心情大好,“这个温嫔,还真是送了本宫一份大礼啊!”
原本白梧桐只是想毁了她的容貌,让她失宠,谁能想到这温嫔自己作死,竟牵扯出这么大的丑闻,真是老天爷都在助她!
……
夜色渐深,浓稠如墨。
白梧桐换上一套稍厚一点的衣服,在婵儿的陪同下,朝着天牢走去。
天牢门口,侍卫见是昭妃前来,立刻单膝跪地,恭敬行礼,“臣见过昭妃娘娘。”
“嗯,本宫念及与温嫔往昔姐妹情分,在她临死之前,特来送她最后一程。”
白梧桐神色平静,声音轻柔,仿佛真的满怀悲悯。
话音刚落,婵儿便心领神会,塞给侍卫一把金叶子。
这可是个讨好昭妃的绝佳机会,侍卫自然不会放过,“娘娘,臣半个小时后便要换岗,还望娘娘在此之前出来。”
“自然。”白梧桐微微点头,抬脚迈进天牢。
天牢内,一片昏暗。
摇曳的烛火闪烁不定,勉强照亮着四周。
潮湿的地面散发着阵阵腐臭气息,墙壁上黑漆漆的,透着丝丝寒意。
白梧桐沿着昏暗阴森的通道,一路来到关押温楚云的牢房前。
温楚云如同一条死狗,毫无生气地瘫倒在那堆散发着霉味的杂草上,早已没了挣扎的力气。
察觉到有人靠近,她缓缓抬起头,待看清来人是白梧桐后,瞬间双眼圆睁,目眦欲裂,“你……你到这里来干什么?看我的笑话吗?”
白梧桐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冰冷的笑意,“本宫来呀,自然是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本宫跟皇上说,你的那位小情郎文思,眉眼间竟与皇上有几分相似,而温家明知此事,却故意隐瞒不报,你猜猜皇上会作何反应?”
“你……”温楚云不顾浑身伤痛,发疯似的朝着白梧桐爬过来,“你这个该死的贱人!蛇蝎心肠的毒妇!你一定会不得好死的!”
白梧桐脸色瞬间一沉,“本宫不得好死?哼,本宫不仅会好好活着,还会笑到最后,看着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代价!”
“我知道你恨我,你要杀要剐冲我来,为什么要连累我的家人,你……”
现在在温楚云心中,白梧桐就是世间最狠毒之人!
“为什么?”白梧桐嗤笑一声,“温嫔,咱们选秀那日,你送给我的香囊,我第一时间就察觉出不对劲。那时我们之间还未有任何过节,你便起了杀心,想要置我于死地。从那时起,不管我怎么对你,都是你自找的。还有在皇家猎场,本宫被无数杀手追杀,险些丧命,而那些杀手中,就有你们温家的人!温家与镇国公联手,妄图除掉我!所以,即便温家被灭门,那也是罪有应得!”
白梧桐盯着温楚云,一字一顿,“在这后宫之中,只要没对我下过黑手的人,我从不会主动去害他们。但只要有人胆敢害我,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必定让其付出惨痛的代价,悔恨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