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瑾轩站在一旁,眼睛瞪得溜圆,兴奋得手舞足蹈,扯着嗓子大喊:“李前辈,快掏她下盘,这招准行!哎呀,打她左边,她左边防守弱!李前辈,她要攻你右路。”
那模样,仿佛他才是这场打斗的总指挥。
怜星正与李秋水斗得难解难分,本就全神贯注,被汪瑾轩这么一搅和,分心之下差点吃了李秋水一记狠招。
她又气又恼,抽空狠狠瞪了汪瑾轩一眼,怒吼道:“汪瑾轩,你要是不想死就闭嘴。”
可汪瑾轩像是没听见似的,不仅没闭嘴,反而喊得更起劲儿了,继续给李秋水出谋划策。
巫行云站在一旁,原本目光紧随着场上的打斗,此刻却被汪瑾轩的表现吸引。
她心中满是疑惑,自己身负近百年功力,能清晰洞察场上的一招一式并不稀奇。
可汪瑾轩看起来不过是个不到而立之年的毛头小子,竟也能像自己一样,精准看出两人对决中的破绽与优劣。
“小子,你是真能看清,还是蒙的?”巫行云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出心中的疑虑。
汪瑾轩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即回过神来,嘿嘿一笑,正准备开口作答。
实际上,他修习的葵花心法本就以速度见长,再加上近些日子与东方不败相处,受其武学理念的熏陶与内力的滋养,实力大增,勉强能跻身老五绝的水准,武功确实不容小觑。
只是他这人,运气实在有些奇特,每次与人交手,对手总是比他高出一个等级,屡屡沦为拖油瓶。
若不是身边的人时常安慰鼓励,他真的都想找根面条上吊算了。
但此刻,面对巫行云的询问,他眼珠子一转,故意卖个关子:“姥姥,您猜呢?我这本事,可说来话长咯。”
巫行云听着汪瑾轩的回答,脸上难得地浮现出一抹饶有兴致的神情。
纵横江湖近百年,鲜少有人能让她产生这般打趣的念头,可眼前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子做到了。
她嘴角微微勾起,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那模样与平日里杀伐果断、令人胆寒的天山童姥判若两人,完全没了往日的威严,倒像是个调皮的孩童。
“你猜我猜不猜。”她故意拖长了语调,声音里带着几分笑意,眼神紧紧盯着汪瑾轩,像是在等着看他如何应对这充满童趣的“刁难”,那表情仿佛在说,看你这小子还能想出什么鬼点子来。
汪瑾轩听着巫行云这颇有些孩子气的回答,微微一怔,随即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他没想到这平日里威严霸气、让人望而生畏的天山童姥,竟也有如此童心未泯的一面。
他双手抱胸,歪着头,故意做出一副苦恼的样子,说道:“哎呀,姥姥,您这可太难为我了。我要是猜您猜了,万一您没猜,我岂不是猜错了;我要是猜您没猜,万一您猜了,我又错了。这可如何是好?”
巫行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眼中闪过一抹戏谑的光芒,“哼,少跟姥姥我耍嘴皮子。你倒是说说,你究竟是如何能看清她们二人的打斗的?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姥姥我可饶不了你。”
汪瑾轩挠了挠头,收起脸上的笑意,认真说道:“姥姥,实不相瞒,我修习的是葵花心法,这心法以速度着称,让我对动作的变化格外敏感。再加上我这些日子得了前辈的指点,功力也有所精进,所以才能看清她们的招式。”
巫行云微微点头,眼神中露出一丝赞赏,“葵花心法?倒是有些意思。没想到你这小子还有些本事。不过,你既然有这等眼力,等她们打完,你且说说,这两人谁更厉害些?”
汪瑾轩目光再次投向正在激斗的怜星和李秋水,仔细观察了一番后,说道:“姥姥,依我看,李前辈的武功更为精妙,经验也更丰富些;但怜星前辈内力深厚,且招招狠辣,毫不留情。若是再斗下去,只怕一时之间难分胜负,说不定还会两败俱伤。到时候,咱俩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说着还做出了一个砍头的手势。
巫行云听着汪瑾轩的分析,陷入了沉思,目光深邃地看着场上的二人,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还在拼杀的李秋水和怜星也听到了汪瑾轩那番不当人的话,原本凌厉交错的掌风与身形瞬间凝滞,两人竟默契地同时收手。
李秋水胸脯剧烈起伏,发丝有些凌乱,她神色一冷,玉臂轻抬,挥了一下自己的衣袖,一阵劲风裹挟着细碎落叶朝着汪瑾轩扑去。
她眉眼含霜,声如冷玉:“哼,好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敢在一旁胡言乱语,盼着我们自相残杀,今日若不讨个说法,休想轻易脱身!”
怜星俏脸寒霜密布,娇躯因愤怒止不住地轻颤,她杏眼圆睁,死死瞪着汪瑾轩,一字一顿地咬牙切齿道:“汪瑾轩,今天就算是童姥护着你,本宫也要弄死你!你三番五次从中作梗,今日不将你碎尸万段,难解我心头之恨!”
周身寒劲四溢,杀意纵横,显然已被彻底激怒,对汪瑾轩动了杀心。
汪瑾轩见怜星杀心大起,周身散发的寒意仿佛要将周围空气冻结,瞧着巫行云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心中“咯噔”一下,这才惊觉自己这次真的玩大了,后脊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慌乱之中,他也顾不上许多,扯着嗓子大喊:“谁弄死她,我就告诉谁无崖子在哪!”
这话一出,场面瞬间凝固了一瞬。
李秋水原本杀意腾腾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愕,显然被汪瑾轩这疯狂的举动和言语惊到了。
但仅仅一愣神的功夫,她眼中就燃起了炽热的渴望,毕竟无崖子对她来说,有着难以言说的执念。
下一秒,她柳眉倒竖,娇躯猛地一转,右臂高高扬起,掌心汇聚起一团内力,悍然朝着怜星挥掌击出。
这一掌威力惊人,空气被撕裂,发出“呼呼”的声响,掌风所到之处,地上的尘土被卷上半空,形成一道小型的尘暴。
巫行云本就担心李秋水抢先解决怜星,此刻见李秋水已然动手,也不再袖手旁观。
她低喝一声,双掌快速舞动,掌心带起的凛冽寒气在空中形成一道道白色气流,向着怜星呼啸而去。
那掌法刚猛霸道,每一招都蕴含着数十年的深厚功力,所到之处,地面上的沙石都被震得纷纷扬起。
怜星面对两大高手的突然夹击,脸色骤变。
她咬紧牙关,运起全身内力,将明玉功催至极致,一层淡淡的玉色光芒笼罩全身,试图抵御两人的攻击。
同时,她施展出移花接木的绝技,巧妙地将李秋水和巫行云攻来的部分劲道转移方向,可即便如此,在两大高手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下,她还是渐渐落入下风。
每一次抵挡,都让她气血翻涌,脚步也不自觉地连连后退,身上的衣衫也被劲风割出一道道口子。
怜星在李秋水与巫行云的联手逼迫下,左支右绌、险象环生。
她感觉自己再这样下去,非得命丧当场不可。
极度的愤怒与不甘涌上心头,她恶狠狠地瞪了汪瑾轩一眼,那目光好似淬了毒,若眼神能杀人,汪瑾轩此刻早已千疮百孔。
就在李秋水和巫行云再度发力,准备给予怜星致命一击时,怜星银牙一咬,施展移花宫的绝世身法,整个人如一道幻影般急速后退。
眨眼间,便消失在了茂密的山林之中,只留下些许被她带起的枝叶在半空中缓缓飘落。
李秋水和巫行云望着怜星离去的方向,眉头微微皱起。
她们心里都清楚,怜星的武功与她们本就在伯仲之间,要是一心想逃,以她们目前的状态,确实很难追上。
更何况,要是贸然追去,汪瑾轩这掌握着无崖子线索的小子极有可能趁机溜走。
李秋水轻喘着气,收了功,脸上还带着几分不甘,转头看向巫行云:“师姐,就这么让她跑了?”
巫行云冷哼一声,目光落在汪瑾轩身上,眼神中满是警告:“这小子才是关键,先把他看好了。”
汪瑾轩被两人的目光盯得头皮发麻,心里暗自叫苦,知道自己接下来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