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曾经在染川的记忆里看过它绑定弗清念后发生的一切。
但那时只是草草扫过一眼,感受并不深刻。
如今在魇障之中,它才算真正的见识到阴源的可怕。
系统一直对自己的宿主蜜汁自信。
她总是冷静而强大,好像什么事情都会被轻易解决。
而那样一个冰雪干净的人,配得上一切美好的东西。
所以在系统看见她居然被染川胁迫着攻略气运之子盗取气运时,它的心态是崩溃的。
尤其是看到她被控制着穿上嫁衣,将要嫁给气运之子。
系统气的差点把染川掏出来鞭尸。
不过还有一个人比它还疯。
系统瞥了眼恨不得把气运之子凌迟的北灼言,狠狠打了个寒颤。
它默默向一边缩了缩,离他远了些。
鞭炮齐鸣,鼓乐喧天,送亲的队伍浩浩荡荡,喜庆的红绸缀满了街边两道。
气运之子身披红袍,意气风发,他满脸笑意的翻身下马,姿势从容。
长相端正英气的男人稳步走向花轿,他伸出手,声音清朗:
“阿玉,下来吧,我来接你了。”
富贵的府邸前围了很多人,全都是来送喜的宾客。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于红轿帘上,满含期待。
只有北灼言和系统站在一旁杀意满满。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花轿却毫无动静。
众人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脸上浮起疑惑。
一身喜服的男人也慢慢隐退了笑意,眉头不自觉皱起。
眼看着吉时快要过去,他终于按耐不住性子,伸手准备掀开帘子。
就在即将触碰到的时候,花轿内终于有了动静。
绯红的轿帘缓缓从内部被掀开,一个纤细瘦弱的人钻了出来。
霎那间,所有人都安静了,四周一片死寂,连呼吸声都没有。
北灼言也呆呆地看着她,阴沉的脸色转瞬就雨过天晴。
“阿玉……你的婚服呢?”气运之子终于反应过来,开口询问,声音里充满迷茫。
只见本该一身凤冠霞帔、红妆艳裹的弗清念此刻居然穿了一身常服。
月牙色的衣服衬得她本就病弱的脸色更加苍白。
“安施玉,你这是在做什么?”
“你难道不想嫁给我了吗!”
男人红着眼眶,大声质问。
北灼言刚刚转晴的脸色立刻又变黑了,他拿着剑不停往气运之子身上戳。
系统也扑上去疯狂拿爪子踹他的脸,并怒骂:
“你小子是什么东西敢这样和她说话!”
“哪根葱啊居然敢这么大声叫嚣!”
“要不是老子碰不到你不然早把你****了!”
一人一鸟被气要死,系统用尽了毕生所学的脏活输出,屏蔽音滴滴滴响个不停。
气运子还没开口说下一句,就感觉一阵阴风扫过,想说的话一下子卡了壳。
他悄悄抬头看了眼天。
嗯,难得一见的好天气。
那为什么莫名感觉脖子凉凉的?
真是见鬼了。
“仰风。”
虚弱飘渺的声音传来,男人这才回过神来。
他深情地看着弱不禁风的弗清念,道:
“阿玉,你不是一直都喜欢我,想跟我成亲么,这大喜的日子你怎么…怎么突然要这样做?”
弗清念歪着头看他表演,眼里没有一丝温度,寡淡的像一碗白水。
她打断喋喋不休的男人,问道:
“你喜欢的是安施玉,还是喜欢这张脸?”
仰风一愣,旋即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他道如何,原来阿玉是在担心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
女子似乎格外在乎男人是否偏爱自己。
她们也总爱担心容颜老去后会不会被厌弃。
男人自信一笑,拍着胸脯说:
“我喜欢的当然是你这个人!”
“阿玉,你忘了吗,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风雨同舟,情谊自然浓厚深重,我──”
“是么?”
仰风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他心中有点不太舒服,但还是耐着性子,温柔注视着对面绝美的女子。
“当然!”
弗清念得到回应却轻笑一声,病弱的脸也因这抹笑而染上一分春意。
她慢慢靠近仰风,立在他身前。
仰风有些晃神,他突然觉得她就算不穿嫁衣也没什么。
这样的她也足够美丽。
他笑了笑,声音温柔,“阿玉,别误了吉时,我们快些进去──”
扑哧──
仰风又一次被打断了。
他愣愣低头,腹部深深插着一柄剑,没入的很深,只有剑柄在外裸露。
鲜血肆意流淌,男人无力跪倒在地。
他仰视着,眸中满是不可置信,周围的人群里也传来惊呼。
弗清念松开了手,居高临下地俯视,她轻声说:
“你既然那么喜欢那个青梅竹马的安施玉,那你为何认不出,我不是她?”
仰风大口大口吐着鲜血,双目惊恐,他结结巴巴地问:
“你、你说……什么?”
弗清念懒洋洋地垂下眼眸,她优雅擦着手指,以最平静的语气说出残忍的话。
“你不喜欢安施玉,你喜欢的,只是这张脸。”
“不、不是的……”仰风捂着腹部,不停摇头,“我爱阿玉,不、不是因为脸……你就是…我的阿玉啊……”
弗清念俯下身盯着他的眼睛,冷漠地下了裁决。
“既然那么爱她,那你就去陪她好了。”
仰风死了。
弗清念毫无预料的动手,连藏在她灵魂里染川都没反应过来。
气运之子死去,染川偷取气运的阴谋理所应当的失败了。
它异常愤怒,但弗清念已经找到了摆脱它的办法。
于是一场足以毁灭世界的大战爆发了。
在那一场人和阴源的对决之中,谁都没有占到便宜。
饶是已经看过一遍的系统仍觉得牙酸,屡次用翅膀遮住眼睛,不敢再看。
北灼言在一旁紧紧捏住手心,目光紧紧追随着一人,金眸里隐藏的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