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家老大梅翰春一大早刚刚准备出门,便见文家家主文英柏气势汹汹地领着一众小厮杀上门来。
“姓梅的,说,昨晚的事情是不是你干的?”
梅家老大梅翰春瞥了眼文英柏,立马怒道:“姓文的,咋的?昨晚是哪个婆娘没侍候好你,一大早便来我梅家找晦气了?告诉你,别人怕你文英柏,我梅老大可不怕你。”
“姓梅的,老实说,昨晚你在哪里?”
“你管你爷爷在哪里,你梅爷搂着你婆娘睡觉用得着跟你说么?”
“给我打。”文英柏不待梅翰春说完,便急忙吼道,身后的一众小厮急忙上前围着梅翰春一众人便是一顿暴打,此时梅家宅院内的其他人也听到了动静,一下子涌出十几个小厮,跟文英柏带得人缠斗在一起。
哪知那文英柏见梅家院子出来人,却是不与梅家众人纠缠,当即招呼着文家一众人一溜烟地迅速跑了。
梅家老大梅翰春一大早挨了文英柏一顿毒打,心中更是气的不行,当即整点了数十人,浩浩荡荡地直奔文家宅院。
不过文英柏却是龟缩在自家的宅院不出来。
没一会,便有小厮来报:“家主,我们趁乱摸进了梅家的宅院,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那其他地方呢?”
“也没有任何发现。”
小厮摇摇头,说道:“我们趁乱绑了梅老大的小妾,那小妾说昨晚梅老大一直在她那里,没有出去过,也没见梅老大有何异常。”
文英柏点点头,如此看来,昨晚之事十有八九还真可能不是梅老大干的。
“家主,那个梅家的小妾呢?放了么?”
文英柏沉思片刻,摇摇头,说道:“暂且留着,好生看管。待梅老大一会儿发觉之后,传出消息,就说有人对文家和梅家同时下手,不仅盗了咱们的布料、还劫持了梅老大的小妾,让梅家也替咱们找人。”
那小厮点点头。
“另外派出一队人马在咱们宅院门口跟梅老大的人对峙,记着,别动手,但要将事情闹大,要吸引前来看热闹的人越多越好。”
“再派人暗中监察,查看那些瞧热闹的人有没有可疑的人。”
小厮应承而去。
而文英柏却是领着一队人,从其他地方出了文家宅院直奔陶家而来。
淮州之事出不了乱子,大不了自己多花一些钱重新收购一批低劣的粗布麻衣,但京畿内宫之事,却是一个大麻烦,能帮自己的只有陶家。
还好自己与陶家家主陶敬桥素来交好。
陶家家主陶敬桥似乎早就知道了文英柏要来找自己,摆出了一副早就等候多时的架势。陶敬桥并不如文英柏那般儒雅,反而浑身上下充满了商贾气息,肥胖的身躯,始终是笑抿抿的,见文英柏前来,当即笑抿抿的上前迎接,说道:“文老弟,你的事已经听说了,怎么?真的是梅老大干的?”
然后打了一个眼色,嘱托女婢给文英柏奉上热茶。
文英柏本就一夜没睡,此时倒是有了些困意,品了口热茶,强制自己稍微清醒一点,摇摇头,说道:“恐怕不是梅老大干的。”
陶敬桥微微点点头,却没有应承文英柏的话,只是听文英柏继续说道:“陶兄,此次前来,是想拜托陶兄帮一个忙。”
“文兄是说京畿内宫供应冬衣之事?”
文英柏点点头,说道:“不瞒陶兄,正是此事,如今能帮文某的也就只有陶兄了。”
陶敬桥微微一笑,顿顿,看向文英柏,等着文英柏继续说下去。
文英柏见陶敬桥没有立马答应自己,也是说道:“陶兄,那淮州孙家和那徐家小子捐赠的单子,我文家不做了,让给陶兄,如何?”
陶敬桥慢慢品了品手中的热茶。
见陶敬桥还是没有答应自己,文英柏的脸色稍显难看,却是继续说道:“陶兄,这京畿内宫的单子实在没法让啊,皇家那边是有要求的。”
陶敬桥笑笑,却是说道:“文老弟,多虑了,京畿内宫的单子,陶家不会去抢,京畿内宫的单子,陶家可以给文老弟救急供应布料,不过虽说咱两家历来交好,但在商言商,这布料的供价,得提高一成。”
文英柏早就做好了被陶敬桥趁机提价的准备,心中虽然有些不悦,但却是急忙笑道:“陶兄,这是应该的,陶兄这个时候能够仗义相助,小弟已然不胜感激。”
顿顿,却是说道:“那小弟这边马上派掌柜的前来接洽,家中还有要事——”
陶敬桥笑道:“文老弟安心回去处理即可。”
文英柏再三拜谢,才离开陶家,这一次可说是损失惨重,不仅没了淮州的单子,京畿内宫的单子也少了一成利,当然这点损失对于偌大一个文家来说还造不出伤害。
但这口气却是咽不下。
文英柏刚刚离开,便见陶家的后堂慢慢走出一个瘦小的身影,不是林州郡守俞为同又能是谁。
“还以为陶家主会趁机狠咬文家一口,想不到只是多要了一成而已。”俞为同笑道。
陶敬桥笑笑:“陶某只是一个商人,商人最主要的便是以和为贵么,不必把人逼得太急。”
“可若是他文英柏出手,可不会这么轻易妥协。”
“文家在林州素来霸道,惹得一众商贾敢怒不敢言,所以这一次才会被人盯上。”陶敬桥笑道:“陶某可不想有一日也会被人盯上。”
俞为同笑笑,说道:“这山林之中,猛虎为王,寻常没有其他动物敢出手挑战,可若是有了第一次挑战,便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后面的挑战便会越来越多,这猛虎也迟早会有被吞噬的一天。”
“那郡守大人觉得文家会是那只猛虎么?”
俞为同摇摇头,笑道:“本府可不想文家成为一只倒下的猛虎。”
陶敬桥笑笑,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