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看到我站在你面前,就说明我不怕你手里的魔杖。”她迎着他的目光。
她又怎么会不知道,这次和小巴蒂的碰面,不是她受伤,就是她获得操纵小巴蒂的机会。
二者只有一个赢家,可这个险,她一定要冒。
“也许你该想想邓布利多一会来了你该怎么逃掉?毕竟,你所有的事,我都知道了。”她歪了歪头。
对面的人安静的看着她。
“…你知道的有多少,并不在我考虑的范围内。”小巴蒂舔了舔嘴唇,露出一个完全不属于穆迪的笑容,在这张本就狰狞的脸上显得更加残忍。
“因为我与主人一样坚信一件事…那就是——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小巴蒂没有拖延任何时间,就在他最后一个音节落地的同时,他将魔杖迅速的掏了出来,如同当时对准那只可怜的蜘蛛一样对准了凯瑟琳。
他们都见过蜘蛛的惨状,就在那生死瞬间——树林忽然安静下来了。
没有可怖的绿光,也没有听闻谁的死亡,就仿佛刚才的剑拔弩张完全不存在一般…
少女的眸子红的惊人,整张面容苍白如雪,树林间没有风,她的发丝却在耳边诡异的飘动。
她抬起脚尖向前迈了一步,脚底的树枝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
“好孩子,我知道你现在很愤怒…但你要知道,我能帮你,也只有我可以帮你。”
她的声音带有说不清的蛊惑,使对面的人神色猛的从凶恶转为怔愣。一如那时她在盥洗室操控了金妮一样。
在他产生杀意的薄弱时刻,控制他。
小巴蒂还在拼命挣扎,克制意识的流失,可惜这不是夺魂咒,这是她血族操控的能力。
她牵引着他,走到树林深处,到没有人的地方。
这里不能幻影移形,哈利跑回去,再找到邓布利多,需要一定的时间,在这之前她要结束询问。
“平稳下来,巴蒂…告诉我,你讨厌被抛弃和背叛,对吗?和我详细说说那些感受,也许,我可以帮你把这些都还给你恨的人。”
言语间,小巴蒂的神情已经全然被她控制,他口中缓慢呢喃出:“我恨的人…我恨的人?”
“没错,好孩子。说吧…”
他的嘴唇动了动,眼睛里透出一丝不知道是憎恶还是恐惧的神色,“…是啊,我恨阿兹卡班的寒冷,我恨那些尖叫的声音,快要冲破我的耳膜将我整个人撕裂了。我很害怕…夜晚的时候…”
“那些时候,你渴望谁来救你?”凯瑟琳问。
他顿了一下说,“我希望是…不,他不会!他永远都不会来救我,我最恨的就是他!”
他的声线尖锐起来,变得不再像穆迪,他好像再次陷入到当初的痛苦之中,用双手抱着头锤打着自己。
“我知道,是你的父亲。别伤害自己,孩子。”她摁住他的手,“你渴望有一个家吗,巴蒂?”
她走近了,她的语调让他听上去感觉很舒服。
他摇了摇头,而后又点了点头。“是的,不过我会努力为自己重新找一个家。我真的找到了一个配得上做我父亲的人。”
“是黑魔王,对吧?”她伸出手,抚摸他粗糙的头发。
“你…你怎么会知道?”他的眼底竟然露出一种类似于孩童似的慌张和无措。仿佛像是再次回到了少年时期时,他曾经拥有过的母亲面前。
“因为如果不是他,你也不会来到这里。”凯瑟琳说道。“如果真的是一个合格的父亲的话,怎么会利用自己的儿子去冒险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不,你不懂!这是我和黑魔王之间共同的理想!只有他真正的尊重我,懂我需要什么,而这个世界上像我这么明白他的人也根本不存在几个!”小巴蒂忽然非常激动的说道。
”是吗?尊重?甘愿付出你自己的生命,在邓布利多的眼皮底下这样做吗?”凯瑟琳声音变冷,直击要害。
“生命在我们想做的事面前——”
“不对!是他想做,不是你!”凯瑟琳提高声音,吼的小巴蒂的脸上怔住了片刻。“你要搞清楚,是你在为他做事。”
“汤姆·里德尔没有父母,他是怎样明白你的?他可能会明白你吗?你的母亲为了你甘愿交换你犯罪的身份,孤身到阿兹卡班赴死,而他的母亲只会把他丢在孤儿院自己去死。”凯瑟琳字字珠玑。
“你拥有过正常的爱,哪怕那对你不值一提,你根本不会真的理解他。”凯瑟琳冷哼一声,“明明只是别人利用的工具,却把自己当成别人的儿子——别人的知己…你还真的可笑。”
“不是的…绝对不可能是这样…”小巴蒂虽然被控制着,但依旧对这很敏感。
“我很优秀!我可以完成我父亲所有的…为我设立的目标,我可以做别人都做不到的事——”他语速加快为自己抗争着。
凯瑟琳不得不高看一眼这位小巴蒂·克劳奇了,在吸血鬼的操纵之下依旧保留着自己的部分意识。
“但你母亲是为一个食死徒儿子付出了生命。而不是为一个考了12门优异成绩前途无量的儿子付出生命。”凯瑟琳说道。
他突然抿住嘴唇。
“爱不是因为你多优秀而产生的。”凯瑟琳盯着他的眼睛,“爱有的时候是全世界都以为你是块垃圾该去死的时候,那个人还愿意拿自己宝贵的生命为你向上天祈求。”
她的话说出的如此自然,就连她自己也有点惊讶。
小巴蒂沉默了,凯瑟琳能感觉到他脑袋里的念头被她说的话攻击,两个想法互相辩驳,他原本存在的意识在此刻真正溃散了。
他双眸暗淡下来。
凯瑟琳深吸一口气,来了…时机来了。“好孩子,你累了。”
“是的…我累了…”他机械的重复。
“很好——告诉我,你在魁地奇场附近徘徊是为了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