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卡轻轻地放到了他的面前:
“这里是60万,我先还你给妈妈治病的那60万。”
颜初垂着眸子说。
这几天没了工作,她把卡里交了大半年的公积金也提了出来,在地铁底站的那栋房子也卖了。
那是之前用他给的手表还有那些贵重的首饰,在网上卖了以后攒下来的钱买的。
是他的钱,所以他的东西,她现在都还给他。
像是没有看到男人脸上此刻的表情,颜初继续道:
“还剩40万,对方还没打来,等到了,我再把剩下的给你。”
现在房子卖掉,从此,他们之间再无瓜葛。
谢砚舟的呼吸几乎停止,他滞了好一会,抬眼看她:
“初初,我昨天是开玩笑的,怎么会真的问你要钱。”
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女孩子自顾自地说着:
“感谢你之前在我妈妈生病的时候,大方给了我很多钱。我们之间就是交易关系,等剩下的钱到了,我都给完,这样我们就彻底没关系了。”
几个字让他的瞳孔骤缩,话刚落,他看到颜初起身要出去。
她来真的,初初要和他来真的。
谢砚舟起身,动作间,桌子上放的卡被他带掉在地上。
他看都没看一眼,低头看她的眼睛,声音不自觉颤抖:”初初,别开玩笑了好吗。“
“请你放手,你要是再来纠缠我,我还会报警的。“
女孩子冷冷的看他一眼,像看陌生人。
心脏剧烈,他追着她出去。
外面是人流不断的街道,来来往往的车辆交错,看她要跑向车流中,
他及时停下,心脏瓮鸣,没敢继续追:
”初初,我不追你,你看着点车。“
刚才一辆车过去,她差点碰到。
颜初站在路口,手颤抖,她按着打车的软件等着要离开这里。
被风吹起来他的衣襟,猎猎成响,
她没有再回头看他,和她隔着几步的路,像是一条看不见的河横亘在其间。
男人高高的个子,慢慢走到她的身边,用彼此能听到的声音说:
“我承认,最开始对你我没有那么认真,是想要你做我的情人,我看重和沐塑之间的利益。“
他困顿在此间,颓丧不已。
是因为他的拖延,成为了对她最致命的伤害。
“但我现在是认真的,初初,我只爱你,也只爱过你,这一点从没变过。“
过往的情感经历是空白。
是的,他30来年的人生,第一次感受到爱一个人的滋味。
“不重要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
出租车到了近前要上车,看他要拦住自己,颜初愤怒看他:
“别跟着我,要我报警吗?”
他顿住,眼睛黯淡:“抱歉。”
回应他的是车子绝尘而去。
世界塌陷,到处没有出口。
返回咖啡馆,捡起来她掉在地上的那张卡,按了尹秘书的电话。
“你抽时间送过去。”
谢砚舟对着手机那头吩咐。
她现在对他失望了,他明白,是因为他伤了她的心。
坐上车回到了公司,办公室的总经理来汇报项目检查的情况:
恒宇这边,第一轮的检查结果给到了一大半的a+,少部分是b+,结果是合格。
“监督局那边故意的,我们这边好几个b+,那换个别的企业,同样的标准,估计c都达不到。”
谢砚舟看着报告单,黑眸沉下。
杨振弄出来这些都是混淆视听的,既然要玩,那不得玩的大些?
“立刻让人着手公布申报项目的经费明细,之前我们还留了几千万没有上报,这次以质检的名义把这笔钱款捐出来,要求主动提供给质检部门作检验经费。”
项目组的人一听,慢慢回了味过来。
眼睛一亮,马不停蹄地拿着企划书出去了。
对啊,既然已经查他们了,要求还如此严苛。
那索性事情闹得更大,行业内,大家一个也别跑。
恒宇提的有理有据,主动捐献几千万给s市的监督局,以身作则,就行业材料的检验问题希望进行全行业的排查。
本来检验科那边,经费拨款的问题就一直存在,s市财政缺钱。现在好了,有人捐钱来求检查,态度还好,最后获得的功劳还都在他们监督局的头上。
上面的人接到消息后立刻拍板。
g家对待民生的住房问题一直高度重视,每个部门都要业绩的,他们监督局来了活,这就下达了文件。
给了恒宇集团这种具有奉献精神的企业,支持g家工作的行为给予了高度的评价,
监督局又忙了起来。
陈局接到消息的时候,脸更加不好看了。
组织工作的不只是他,还有上面抽调人过来。
沐塑同样跑不了,也要推去排查。
不少小企业受到这些无妄之灾,都在骂娘。大集团争斗,有点波动,他们小企业是够倒霉的。
本来订单就不多,因为质检,耽误了交货时间,没有大企业那种全供应链的保障,退订的订单还要赔钱的。
京市这边,
网上这些时间段的消息她也都在关注着,看到网上几个不知名的经济学家分析,关于材料行业动向的报告,
什么巨头的陨落,恒宇集团案例分析等等的报道。
看的那是心惊肉跳。
转头又接到萍萍来汇报说少爷最近抽烟抽的厉害,吃饭也不及时的问题,
谢母在客厅里,被人揉着心口,整个人唉声叹气:
“砚舟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呀,要是公司有什么不好的,那让他回家来呗。身体要紧,他回来守着家业不好嘛。”
看着大姐饭都吃不好的样子,邓玉荣晃着杯子里泡的枸杞人参茶,慢慢喝着:
“要我说,就让砚舟回来跟着我,他有这十来年的高管项目经验,我让他去t市发改委,进去最低也是副c。”
t市挨着京市,地点不远,发展那也是没话说。
他这种企业高管去国企待一年,再调去zf里做个c级的干部,也是很多有背景的体制内转关系的绿色通道了。
“给g家办事,那是铁饭碗,他也不用那么累啊。”
“嗯,我看是好的啊,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主意大,谁能说动?”
谢母闻言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