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趁着小雨睡午觉的时候,陆阳独自一人来到后山父母的坟前。没有祭品,他只想陪父母坐坐,说说心里话。
“爸,妈,我是小阳,我又来看你们了。家里一切都好,爷爷奶奶老了不少,不过身体还算健康,我和妹妹也好。小雨已经是大姑娘了,大学已经毕业了,马上要开始工作了......”双腿盘坐于父母坟前的石墩上,陆阳诉说着对父母的思念,唯独没有说出小雨的叛逆,他怕父母听了伤心,打破了父母在地下的清静。
吃过晚饭,爷爷奶奶在院子里聊着天。现在爷爷奶奶没有地可种,一日三餐的时间也规律,晚饭时间一般不超过晚上七点。
傍晚时分,夕阳西下,残阳如血,天边还残留着最后一抹绚烂的红光,宛如一片燃烧的血海,将整个天空染得通红。那残阳仿佛是一位迟暮的英雄,用尽最后的力量散发着光芒,让人不禁感叹时光的匆匆和生命的无常。
微风习习,轻轻吹拂而过,带来丝丝凉意,驱散了白日里的酷热。晚风温柔地抚摸着人们的脸庞,就像母亲的手一样轻柔,让人感到无比舒适。
草丛里,虫鸣声渐渐响起,它们似乎在演奏一场别开生面的音乐会。那些小小的虫子们,有的用清脆悦耳的叫声,有的则发出低沉婉转的吟唱,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美妙动听的自然交响乐。
远处,一群倦鸟缓缓归巢。它们拍打着翅膀,轻盈地落在树梢之上,然后开始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或许它们正在相互诉说着白天所经历的趣事,分享着飞行中的所见所闻;又或者是在讨论着明天该去哪里觅食、玩耍。
鸟儿们的喧闹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但却并不显得嘈杂,反而给这片静谧的景象增添了几分生机与活力。
此时此刻,陆阳正陪伴在爷爷奶奶身旁。他一脸幸福的陪坐在老人身边,兴致勃勃地向他们讲述着城市里的种种新鲜事物,哪里有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哪里有川流不息的车辆人群、琳琅满目的商场超市……爷爷奶奶听得津津有味,不时露出欣慰的笑容。
而爷爷奶奶也会跟陆阳说起家乡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变化:村里新修了宽敞平坦的道路,啊家哪户盖起了漂亮的小楼房,乡亲们的生活越来越好了……陆阳静静地聆听着,感受着家乡的发展与变迁。
这温馨祥和的一幕,犹如一幅美丽的画卷,深深地印在了陆阳的心中,成为他记忆深处最珍贵的宝藏。
“小阳,我咋感觉你妹妹这次回来有些不对劲儿呢?”奶奶看出了小雨的异常,小心的问着陆阳。
此时的小雨正在屋里看电视,她还在生陆阳的气,不愿意有陆阳在身边。
“没什么,和我闹情绪了,想留在城里不回来,被我强迫回来的。”陆阳半真半假的回应着奶奶的话。
“不愿意回来就别回来呗,你强迫她干啥!年轻人嘛,不都喜欢热闹吗?”奶奶替小雨说着好话。
“这不以后就要工作了吗,一旦有了工作,回家的时间就更少了,现在有时间,应该多回来陪陪你们。别像我现在这样,一忙起来,想回来一趟总也没时间。”陆阳解释起来,但隐瞒下小雨和黄亚文的事。
“我和你爷爷都好好的,你们就少担心了,好好的做好你们自己的事就行。”
“小雨毕业了,准备做什么工作?在哪里工作?是在城里还是回镇上来?”爷爷插嘴问陆阳。
“现在还不知道,这要看小雨本人的意见。”
“年轻人,还是城里的好,乡下可没什么。”奶奶叨咕一句。
“看小雨的,不管她到哪里,有我在,饿不着她。”陆阳对奶奶笑笑。
嘴上说着狠话,心里一千个不舒服,但骨子里,陆阳还是那个陆阳,做不到真的对妹妹不管不顾。
又陪爷爷奶奶说了半小时的话,时间来到夜里八点半,陆阳要回锦城,明早还有一家店面的业主要见一面,这是下午约好的。
“就不能歇一歇,休息一晚再回去吗?”奶奶拉着陆阳的手问道。
“不了,奶奶,明早还有事,怕赶不上。”
“孩子有正经事,就由他去吧,别误了他的大事。”爷爷吧唧一口旱烟,看似不在意的对奶奶说道。
“奶奶,现在咱有小轿车了,回来也方便,我有时间就回来看您和我爷爷。”
直到陆阳完全消失在黑夜里,小雨也没有出现,只是在陆阳离开时,她站在窗户口看着陆阳走出院子。
几分钟后,小雨来到院子里,紧挨着奶奶坐下,双手趴在奶奶的腿上,把头完全埋在奶奶的怀里。奶奶什么话也不说,只是伸手抚摸着小雨的脸颊,小雨能明显的感受到奶奶手上的温度,她的心,有那么一阵有过愧疚。
爷爷则自顾自的抽着旱烟,他不会介入兄妹之间有什么矛盾,他知道,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观意识,只要不是什么生死攸关的事,他才不去操这份心。
陆阳一句“有我在,饿不着她”便说明一切,所有的矛盾在亲情面前,总有化解开的那么一天。
陆阳回到锦城已经是十一点多钟,洗去一身的风尘,躺在床上睡不着。陆阳决定明天抽一个时间见一见黄亚文,找出从小雨那里要来的号码,陆阳给黄亚文留言。
“哥!还没有睡觉呐?”五分钟后,黄亚文回过电话来,开口先问一句。
“没有,刚从乡下老家回来,我把小雨送回老家了,明天找个时间我们聊聊。”陆阳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其实黄亚文已经知道小雨回乡下老家了,下午的时候,小雨有去过村委,打电话给黄亚文留过言,告诉黄亚文,自己被哥哥送回了老家。
“好,我的时间比较多,哥,你定时间就好。”
“那就明天中午吧,地址还是东门大桥火锅店,方便不方便?”
“没问题,可以的。”
陆阳不等黄亚文再说下一句,便直接挂断电话。
第二天在见完店面业主,谈妥一切之后,陆阳留下吴小勇处理后续事情,自己则驾车来到东门大桥。
十一点多,黄亚文如约而至。
“前面几百米处有一家叫肥兔公社的饭店,他们家的兔子做得有些特色,我们边吃边聊。”
“一切都听哥的。”黄亚文倒也摆得清自己的位置,一口一个哥的叫着陆阳。
饭店里,陆阳要了一个小包间,点了三份店里的招牌菜。在服务员离开之后,陆阳自顾自的掏出香烟,自己点燃一支,开始吸起来。
陆阳知道黄亚文抽烟,但他并不打算散烟给黄亚文,他要故意臊黄亚文。因为,之前两人第一次见面时,黄亚文当着陆阳的面亲口说出他自己不吸烟。
并不是陆阳心眼儿小,而是陆阳看不惯黄亚文的虚伪所在。这种人,就是人前一套,人后另一套的主儿,主打一个表里不一。
“你父母知道你和小雨的事吗?”陆阳双目圆睁,直视着对面的黄亚文。
“知道,我有告诉过他们,他们是支持的,而且非常喜欢小雨。”
“小雨见过你父母?”陆阳又问。
“见过,就在六月份的时候,我带小雨回过一次家。”黄亚文如实回答着陆阳。
“你和小雨什么时候住到一起的?”有些话,昨天陆阳不好意思问小雨,今天小雨不在现场,他少了许多顾虑。
“就是...!就是我带陆雨回家的那一天,那天是星期六。晚上,我们没有回学校......”黄亚文有些心虚,但他还是说了实话。
陆阳听着听着,他怒了,这不是羞辱人吗?两个谈恋爱的年轻人,女方去男方家,然后,两人在男方家,且明知父母还在家的情况下,却睡在了一起。
这是要干什么?但凡正常一点,懂得待客之道,有那么一些礼义廉耻的家庭,也不会任由或是故意安排两个年轻人睡在一起。这是在打女方家人的脸,让人笑话女方家没有家教,不会教育子女,没有一颗廉耻的心。
“你混蛋...!”陆阳听不下去了,起身,左手一把抓过黄亚文的衣领,右手猛的一挥拳,一拳头结结实实的砸在黄亚文的左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