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誓言落,皇陵里回荡出阵阵嗡鸣声音。
如同晨钟暮鼓。
突然间,一道如同利剑一样的阳光,从皇陵上空落下。
映照得皇陵宫殿里一片明亮。
大殿的横梁上,四块牌匾上的字迹,也当即显露了出来:
【山河无恙】
【五谷丰登】
【凤凰来仪】
【百兽率舞】
这些字体,苍劲有力,笔走龙蛇。
煌煌之气几乎是要冲破牌匾,冲天而起。
这四块牌匾,都蕴含着特殊的气息,玄奥莫测。
群臣闻言身躯打颤,随即惊喜跪拜,朗声开口:
“陛下圣明!!”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林澈也想要拜下,但看见这四块牌匾上的字后,整个人如遭雷击。在他眼中,这些似乎并不是单纯的字。
而像是强大的杀伐气息,像是千军万马,像是天崩地裂。
甚至,像是四招可怕的剑招。
看着看着,忽然眼睛一痛,像是被熊熊火焰灼伤了眼睛。他连忙将头埋得低低的,大口大口地呼吸空气。
“小子,你没事吧?”闻洪发现了林澈的不对劲,伸手过来拍了拍林澈的肩膀。
这一拍,才发现林澈的身体一片滚烫。
“没,没事……”林澈强忍着双眼的疼痛,低声回答。
闻洪的身份尊贵,他眼看祭祀的最关键步骤已经完成,他干脆对着旁边的太监,宫女招招手,让他们将林澈带到后面去。
这个动作,倒是让前面的姜离陛下看见了。
她干脆停下手上的动作,疑惑开口:
“靖安伯,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事……谢陛下关心。”
林澈喘息了两口气,感觉身体稍稍好了一些。
也不知道是这个皇陵有问题,还是说自己修炼出了岔子?
“众卿家,这一次祭祖,最主要目的就是祈求先皇庇佑南域水患早日消退,灾民能够重新生活。而我们的靖安伯,为了南域灾民,也是尽心尽力,捐赠了一百万白银。做得好!”
姜离顿了顿,这才对旁边的宫女道:“看样子,靖安伯身体不适。先带他回去,让御医瞧一瞧吧。”
林澈也没有拒绝,待在这里实在是难受。
他干脆就先下山去了。
其他的臣子看见了,心中都是跟明镜似的。
这个靖安伯,还真的会找机会啊,惹了众怒,无法收场,直接装病溜了。
只不过,这种做法就是耍个小聪明,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在群臣之中,林破军也回头瞥了远去的林澈一眼。
他双眼仍然充斥着愤怒,有这样的儿子,他是真的感觉脸上无光。镇国府的脸都被这个逆子丢光了。
一会祭祀结束,他必定要追上这个逆子,当场给这逆子教训。好让这逆子长长记性。免得以后再闯出更大的祸端,连累镇国府。
但不知道为什么,按照习俗接下来不用一个小时祭祀就应该结束了。
可女帝却是各种礼数做足,拖了两个多小时。
终于,礼毕。
陛下起驾,群臣伴随左右,浩浩荡荡,开始下山。
皇驾刚刚到山脚。
前方就传来了林澈的高呼声音:
“启禀陛下——臣有事相求!”
姜离刚想上銮驾,忽然听到了林澈的喊话,她眼眸里闪过了一抹不悦之色。
这个靖安伯怎么那么笨,听不懂朕的暗示是吗?
让你回去找御医治病,就是让你先回去,免得再和群臣起冲突,现在还要等在这里。
真是会给朕找事。
“你的事可真多!”
林澈听到女帝没有怪责的意思,看来自己捐出去百万白银,多少还是有些面子的。
但他同样知道,要是自己说不出一个好歹来,这种天恩可不会再有了。
“陛下,方才微臣和诸位大臣还有一些话还没有说清楚。微臣专程等在此处,就是想要请陛下做个见证。我要和他们好好的理论一番。”
“哼。”
姜离也不答话,只是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林澈。
倒是身后的林破军率先开口了,上前几步怒斥道:
“逆子——还不跪下请罪?你好大的胆子,就连陛下的銮驾你也敢拦了。我看你不仅仅沽名钓誉,好大喜功,还无君无父,目无纲纪。今天,我就断你双腿,让你长长记性!!”
林破军说着,浑身散发霸道气息,一步踏出,就已经是十几米远。
“镇国公!陛下还没有下旨,你要在陛下面前动武吗?”
在这个时候,一道魁梧身影也是唰的一声,出现在林澈面前,挡住了林破军的去路。
正是闻洪。
“老将军,方才在皇陵面前,你也听见了。此子大放厥词。胆敢嘲笑众大臣捐赠银两,竟然是害了灾民。如此大逆不道,狼心狗肺,我断他一双腿已经算轻的了。”
林破军这话,顿时就得到了群臣的声援支持。
对啊。
这个林澈凭什么这样说啊?
他们可都是省吃俭用,将一大笔银两都捐出去了,不求名不求利的,最后反而成为了坑害灾民的祸首了。
这是凭什么啊?
要是林澈真的听陛下的话,直接回去找御医看病,躲过去就算了。他们当中不少都是身居高位的大臣,难道还真的要去登门揪着林澈问清楚不成?
那可是有失身份。
可现在林澈专门等在这里,还如此态度,他们是不能忍了。
“镇国公所言有理,我等也问个清楚,想求个明白。”
“我张二河为官多年,一身清白,两袖清风。最后却成为了靖安伯口中坑害灾民的人了,我张二河也想问一下,靖安伯何出此言?”
“你是捐赠了百万白银没有错。可不要恃功自傲,胡乱攀咬众臣。”
不少大臣一人一句,几乎是停不下来了。
这是引起了众怒了。
林澈等的就是这个时候,他要是今天不说清楚,那以后必定是寸步难行。
他先是对着女帝拱手行礼,声若洪钟:
“理不辩不清,道不辩不明!”
“陛下——微臣恳请陛下做个见证,微臣就在此地跟他们辩一辩。他们捐赠,不声不响,就是害了灾民。”
这一次,姜离还会回答呢。
倒是那一位大儒哈哈一笑,往前走了两步,满是笑容的脸上,也是来了兴趣。
“好一句:理不辩不清,道不辩不明!”
“老夫纪布也算是读过几年书,明白了一些道理。今天,老夫也想知道,你这黄口小儿,为何如此放肆?是什么道理?”
群臣见状,又是一片哗然。
他们可想不到,平日里几乎不出世的纪布大儒,也看不下去了。
有了纪布的出现,就连林破军也下意识地让开半步,毕竟在辩论方面,谁能有儒家大儒能说?
要知道,儒家的石上流大儒,那可是敢在金銮殿上指着先帝破口大骂,甚至要拿起藤条抽打陛下的人物。
这纪布大儒,也是黑白分明,宁折不弯的性子。
有他出马,必定是三言两句就能将林澈驳斥得体无完肤,羞愧难当。
姜离轻轻蹙眉,她想不到就连大儒也亲自下场了,现在想要装作看不见也是不可能了。
她又瞥了林澈一眼,一挥衣袖,坐在銮驾上,朗声道:
“好,今天朕就听一听。这赈灾募捐,众臣是不是在害了灾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