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盛豪披上外套,惴惴不安。
一来是梦境的神秘女子,二来是即将开始的面试。
“你又梦到什么了?你表情很不对劲啊。”
研究生表情凝固,上前慰问。
“【键】……门扉……开启新世界,还有椭圆迷阵,愚者,预言。”
李盛豪念叨稀碎线索,重复着昨夜的话语。
“该死,是不是又梦到那个神秘女人?她给你说了这么多东西?”
研究生略显急躁,凝视李盛豪双眼。
“她给我揭开谜底了,昨天的谜语,就是【愚者】,还给我看了魏旭扬的影像。”
李盛豪咽下口水,点点头。
“还有她叫我集齐【键】填补孔洞开门,说是会实现愿望。”
研究生叉着腰,抿住嘴唇,仰头注视天花板,来回踱步。
“我听不懂,但是她跟你讲的一样,似乎【塔罗牌】对应了遇见的敌人。”
“她真给你讲了这些?”
研究生神情严肃,态度不再轻浮。
“嗯……但为什么你这么在意她?”
李盛豪反问。
周围床铺空无一人,太阳光掠过瓷砖,照耀在床头,倍感一股炙热。
双方陷入胶着,都在等待对方的答案。
“怎么可能呢,生蚝,我在意你而已。”
沉默一阵后,研究生瞬间嘴角上扬,又开起玩笑。
“你说的东西毫无科学依据,她那预言……按照黄sir说的,吃史吃到巧克力罢了。”
“她说到权威和铁律,还站在第五个孔洞那里,我感觉也是一种提示。”
李盛豪将棉被推至一边,拿起漱口盅,在洗手台前进行洗漱。
“可能这代表着哪张卡,然后跟面试有关……话说其他人去哪里了?”
他再次确认四周,其他人不知所踪。
“医疗队说面试大约一小时后开始,他们两个先去晨检了。”
研究生站在门口,冷笑道。
“我是来通知你的,毕竟你也需要时间临阵磨枪。”
李盛豪浑身不自在,脑海中满是对昨夜【梦境】的疑惑,想摆脱却挥之不去。
“那张卡是【皇帝】,二十二张大卡纳牌代表权威和铁律的只有这张,四号卡,而塔罗牌是从零数起的,所以在第五个孔洞。”
研究生挥手示意前行,徐徐补充介绍。
“嗯……还有就是她跟我说她是【女祭司】,我不理解。”
李盛豪低下头,查看地板有无圆点,他对昨夜的迷阵还是心有余悸。
“不理解为什么我会多次梦见这种玄幻的东西。”
“那也是其中一张卡……你还是甭想这些了,这只是梦,你理解不了的!”
研究生停下脚步,表情严肃,大叫道。
听到这,李盛豪一怔,完全不适应研究生这短暂时刻的性格变化。
他只能随意回应“哦哦”,以此缓解对方情绪。
“不要被这些玄学左右你的决策,做好当下该做的……”
研究生再次变得温和,继续往晨检处走去。
“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跟你一起疯……”
虽然说是梦,可一切感觉都像是身临其境一般……
李盛豪使劲摇摇头,驱散这些神秘元素,思绪飘回面试的准备上。
我叫李盛豪,是一名河岭工材大学在校学生……
他一路碎碎念,如同念经,排演昨夜准备的面试说辞。
冷风吹拂脚腕,阳光照射侧身,一月体感像是回到了金秋时节。
晨检房间还是昨夜抽血的地方,黑衣人和医疗队已经在此编排好队形。
除了黄狗和黄sir,所有人都在门外排好队。
“黄sir去哪里了,就是那个马脸男。”
李盛豪配合医护人员做好量血压和体温等简单检查,开口问道。
“他啊,他今日结束了隔离,已经安排到了【公共避难处】,你们结束隔离也会过去的。”
对方拆下仪器,向门外的黑衣人点头。
“你们的各项指标都是正常,隔离大致需要四十八小时就可以了。”
李盛豪长舒一口气,庆幸团队并没有人感染。
N型流感的特性,潜伏期短,症状较为明显,易感人群多为低免疫力者。
这个病毒早已成为教科书典型,低传播,高致死。
但它把城市搞得天翻地覆的背后原因,官方似乎未没有明确说法。
“人员健康,可安排面试,over。”
黑衣人提起对讲机,招呼李盛豪进入队列最后。
“生蚝。”
pIG稍显憔悴,但目光坚定,点头竖起大拇指,似乎已经对面试做好万全准备。
其他队友经历一夜舒适睡眠后,明显重焕光彩,各自都从失去队友的悲痛中缓解。
其中贝婷和韦教练伤口缠上绷带,气色也好上不少。
队列跟随黑衣人,在错综复杂的长廊一步步绕圈。
部分通道装设透明塑胶帘,张贴“隔离区,闲人止步”标语。
门前的黑衣人全副武装,挺直身板站岗,帘后时不时有医护人员走出。
“我和教练昨晚就是来了这里疗伤,这个医务室离球场很近,就隔了一条路。”
贝婷膝盖微屈,指向胶帘入口,说道。
“你们好些了吗?还有黄狗是不是都在里面?”
李盛豪开口询问。
“谢谢关心,但昨晚医务室并没有看见过他,另外一边也没有,好像是坐电梯上——”
叮~
没等贝婷说完,电梯铃声响起。
电梯依然能正常运行,厢门敞开,几个黑衣人护送平民穿过胶帘。
“我猜这里不止一个隔离区。”
研究生说道。
“我们所处的是隔离新人,而这里可能是隔离非流感人群。”
他的推测并非没有道理,团队的隔离区由于外面丧尸猖獗,没有新人入帐。
而这边收治的是体育场内患有非流感症状的人群,如拉肚子,摔伤等。
理由就是团队在确认无异常后还能在这个隔离区前大摇大摆走动,以及贝婷和韦教练在此处疗伤。
黑衣人默默带路,对众人的讨论充耳不闻。
“如果人确诊了N型流感,恐怕会被隔离在其他地方。”
研究生环视走廊,继续分析。
“黄狗这种有抓痕的,大概率就被送去第三个隔离区。”
第三个隔离区……
现在走过很长一段路,尚未发现新的区域,楼梯和通道均被铁围栏封住。
在外面从来没有想过这座银色元宝建筑规模如此庞大,路线远比山湖图书馆要复杂。
两个隔离区只是冰山一角,本身相隔一段距离,却又紧密相连,有条不紊地运作。
“整个体育场是圆弧状,如果球场就是公共避难处,N型流感患者应该会隔离在那一边。”
研究生一边分析,一边指向最远处。
“这样能最大化他们与健康人的距离,可惜我不熟悉这个地方,不知道具体安排在哪。”
“666,你分析得很好。”
六叔公捋着白胡须,扭头赞扬。
“Vodka,Rum?叫什么都好,快告诉我你们把黄狗带去哪里了!”
他脱离队伍,伸手欲搭黑衣人肩上,口中喊着两个酒名。
“喂,老六,现在不是乱起冲突的时候,我们需要留下好印象。”
研究生立马出手阻拦,将六叔公拉回队伍。
而黑衣人俯视这名矮胖老人,眼神中带有一丝杀气,手扶在枪上。
“那个女医生说了,是这里的管理层做面试官,这些问题就应该先留到一会的面试。”
研究生口中说着,手上安抚着六叔公。
李盛豪并没有在意这段小插曲,而是还在思考体育场与预言。
除了【皇帝】,另一个【焦点】又是谁……
那段关于面试的提示,为什么会有冤家路窄和万般无奈?
还有顺其自然,难道是完成面试就能拿到【皇帝】?
他心中冥思苦想,丝毫未注意前路要拐弯。
咚。
李盛豪头部磕到拐角,打断了当前思绪。
“四眼游神撞拐角,双目享受走直桥。”
mr.enjoy一手扶住,再次吟唱一首诗。
李盛豪手捂额头,扶回眼镜,呲牙忍痛。
对于团队来到一处十字路口浑然不觉。
转头右看,是一条球员通道,尽头有一处楼梯,太阳光打在金属护栏,格外耀眼。
以前是作为俱乐部大巴车终点,用于球员出入比赛。
左侧是长路,一路延伸至球场,入口被铁围栏所封,从原地可望见高层看台。
中间有一道楼梯,黑衣人和几个穿围裙的阿姨匆忙上下。
“你该不会还在想那些东西吧?你都要走火入魔了。”
研究生紧跟黑衣人,停在一个房间门口。
“我不知道,我……我好像没睡觉一样,头昏脑胀。”
李盛豪打了个哈欠。
“而且那个【梦境】,我好像能记得很多细节,还见到以前的塔罗牌。”
“你要不要先休息,毕竟昨天你也有类似情况,就是断片。”
贝婷凑近,轻声关心。
“不用,不用,这场面试至关重要,我要得到家人的消息,所以我不能走。”
李盛豪微笑谢绝,晃了晃脑袋。
“领导马上就到,你们先进去稍等片刻。”
黑衣人拧动门把,推开门,示意众人进入。
房间宽敞大气,天花板镶嵌耀眼白灯,向中间投下刺眼光线。
中间只留有一排带靠背的塑胶椅,正对主席台。
八个人,恰好摆放了八张椅子,排成一横排。
主席台高出较多距离,木质台上摆放不少话筒,幕后广山队的海报尚未卸下,队徽大而显眼。
盾牌轮廓,白云盖住绿色崇山峻岭,色调只有绿与白。
四周漆黑,各种摄影器材林立,一个时钟悬挂,还在正常运作。
“666,我们都成记者了。”
六叔公拍拍肚腩,优先坐在最里边。
“生蚝,我坐中间。”
pIG深吸一口气,摩挲双手,选择了居中的椅子,直面主席台。
他旋转一抹短发,仰视天花板,念念有词。
李盛豪坐在其旁,心脏怦怦直跳,紧抓椅面,呼吸规律不一,不断排练说辞。
啪嗒。
黑衣人关上门,媒体室内陷入沉寂。
滴答,滴答。
时钟的秒针成为声音主要来源,距离整点还剩不到五分钟。
李盛豪不敢多言,脚腕微微抖动,牙齿打颤,聆听着秒针行走。
滴答,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