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荷目光在病房里扫过,病房门口,传来楚元白带着怒意的声音。
“查,把皖城翻个底朝天也得把那个人给我找出来。敢动我楚元白的女儿,我看他是嫌命太长。”
“爸,您别着急,这件事您别管了,我已经派人去查了……”
门外,楚元白和楚枫父子二人听到病房里的动静,赶忙走了进来。
“小荷,感觉怎么样?”
父亲在她心里,一直是严厉的,而此时,楚元白看到女儿受这份罪,眼眶都红了。
楚荷微微摇头,像是被掏空了身体,只觉得浑身轻飘飘的。
想到在车上的时候,她见红了,流血了,这代表着什么,她很清楚。
楚荷轻声问:“孩子呢……?”
听到楚荷说孩子,梁秋再也忍不住,背过身靠在丈夫肩头,悄悄的抹眼泪。
楚枫张了张嘴,想说些安慰的话,当看到妹妹那张苍白平静的脸,终究还是将话咽了下去。
这事他有责任。
如果不是他自己那档子的事绊住脚,或许就能早点赶到,妹妹或许就不会流产。
一室寂静,答案昭然若揭,空气沉重的让人喘不过气。
半晌,楚元白轻叹一声,拍了拍女儿的手背。
“小荷,万幸的是你平安无事。你和阿承都还年轻,把身体养好,孩子以后还会有的。别的事情不用多想,也不用怕,你哥哥会去处理。”
楚荷缓缓闭上眼,眼眶一阵湿润,不想让父母跟着担心,她只能忍着,可心里那股空落和自责却怎么也填不满。
她抬手覆上自己平坦的小腹,那里仿佛还残留着曾经孕育生命的温度。
“爸妈,哥,我没事。你们先出去吧,有点累了,想睡会。”
楚元白还想再说些什么,终究还是不忍心看到女儿强忍着难过的样子。
孩子长大了,也不像小时候那般软弱了,有些事情,是需要她自己去消化的。
楚元白拉了拉梁秋,摇了摇头,跟楚枫使了个眼色,带着人走出了病房。
老两口走后,楚荷将脑袋缩进被子里,难过流泪也是无声的。
楚枫走到床边,轻轻将被角整理好。
“用不用我打电话给萧承?”
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不用,我自己跟他说。”
楚枫满目心疼,抬手在她发顶揉了揉,转身走出了病房。
直到关门声响起,被子里才传出啜泣声,不知道哭了多久,楚荷累到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的很不安稳。
她梦到她的孩子回来了,是一个漂亮的男孩子。
一双软软的小手捧着自己的脸,让自己别哭。
迷迷糊糊,楚荷觉得有人躺在她身侧。
亲她,抱她,跟她说话。
说他错了,他没保护好她和孩子。
或许是梦。
梦里萧承回来了。
人在极致难过的时候,是听不得安慰的,就算是梦里也一样。
明明撑得住,反倒越被安慰,就越想哭。
那些伪装的坚强,在理解和关心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醒来时,楚荷下意识伸手去摸身侧的床铺,空空如也。
这梦也太真实了,真实的仿佛手上还留有萧承的温度,就连被子上,还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
鼻尖一酸,泪水瞬间又涌了出来,哭了太久,嗓子很痛,也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