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给大人送东西,也就是公爵,那么说莱尔德也在这。
温虽然脑子紧张,但快速捕获重要字眼,往后看去。
这里黑乎乎的,刚刚执事也进去了,难道莱尔德真在里面。
面前人真是来送东西的....?
男人盯着她的动作,看人迟迟不言语,目光一个劲在后方流连,于是上前一步。
叶片碾碎的声音,清晰传入耳中。
小小的动作又轻又慢,但在寂静的空间内却格外突兀。
温瞬间扭回头,警惕的望过来。
“不要害怕,如果是迷路的话,我可以带你出去。”
温快速摇头,脚步往边缘退去,离洞口远了些。
她当然没有迷路,完全可以顺着原路返回,并不需要好心的帮忙。
况且面前人身份迷离,她根本不敢多加靠近。
她总感觉从那双火红色的眼瞳中反射出来的光很诡异,尤其是对方背着太阳,面容处于阴影处的时候。
直直望过,像红宝石一样的眼瞳,冰冷,却含着笑。
仿佛真的有那么一副热心肠。
除却目光,不看那双隐藏情绪的眼睛,对方无疑是长了一副好皮囊。
狭眸微眯,含笑若雪,周身气质很让人舒服。
让其能大大的降低防备心。
但可能身边各色各样,身材迥异,俊美昂然的面孔见多了,温一时间有些免疫,所以警惕占了上风。
“不..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无论是从身高还是从力量上,总归是弱一头。
对方恭恭敬敬的,挑不出来什么不对。
无论面前的男人是何身份,温都觉得不简单,甚至敏锐地嗅到一丝危险。
所以才那么小心。
她不相信面前的人像表面上那样,是新来的仆人。
这副表现很不错,如果让莱尔德看见,肯定会夸小人类终于聪明了一回。
“那好吧。”
对方并没有跟上,还站在那里。
只是语气中有一丝可惜,仿若错觉般消失得很快。
温咽了一声口水,转头大步离开,走着走着就变成了跑。
红色慢慢凝聚,狐狸眼微敛,里面的色彩如同火红的鸽子血,把前方奔跑的身影深深印入其中。
温直到快接近走廊的末尾,到了花坛处,才往后看。
那里的视野被一小部分建筑物遮挡,但能清晰地看到对方刚刚站立的地方。
只不过现在那里空空如也,早已没了身影。
她松了一大口气,也不管莱尔德到底在没在这里,顺着花坛边缘就往回走。
小人类的脚步急促,面色又慌乱,不好好看路,一直盯着前方,像是吓着了。
她不确定消失的身影有没有跟上了,又或者是已经到了那片奇怪的洞穴里。
所以一直不敢往回看。
跟这里的兽人不同,被那双眼睛盯着,就像是被盯住的猎物。
从脚底升腾的寒意,止不住的在心中打颤。
可能兽人的眼瞳没有那么鲜艳的颜色,像浓稠的血液,又像最艳丽的花朵。
泛着靡丽和腐烂的气息。
如一滩血红池水,下面蕴藏的危险,像是随时都能突破水面,把人连骨带肉,一并拖下去。
盯着人的时候是笑着的,笑的人毛骨悚然。
明明是让人欣赏的面容,俊美温然,却让她一个劲的拉响脑袋里的警铃。
她连身边突然靠近的身影都没有察觉,跟了两三步,才僵硬地扭过头去。
“怎么了。”
索诺声音很轻,怕吓着人,柔软的望过来。
温突然眼前一亮,才算是彻底的松了一口气。
比起刚刚陌生男人的面容,眼前的也没好到哪里去。
曾经半夜杵在小木屋门口,像精心雕琢的最完美的雕塑品,没有一点生机。
在揭露她要逃的秘密时,把她吓的连做好几天噩梦。
不过现在看来,变得有些不一样了,熟悉的面容确实能让人安心。
温嘴巴张合,想说话,发现紧张的说不出来话,便只摇摇头。
“怎么出汗了?热的?”
对方亲昵的拨起她耳边的碎发,往后方拢去。
骨节分明的大掌带着温热的触感,指尖却发烫,动作又轻又缓,像在演什么慢放的爱情剧。
温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悄悄侧过身子躲开,不自在地抓了一把耳朵。
让那粉嫩的颜色变得更红,仿佛染上了一层挥不去的热气。
刚刚被对方触碰的地方很痒,可她抓过后,没有消缓,反而越来越痒。
紧张退去,让她的视线都有些对不齐。
温胡乱的搪塞出口:“跑..跑的....”
自从对方坚持不懈的送花,以及那一声道歉后,温的态度就变了。
没有排斥也没有太接受。
她不知道对方为何突然出现,但拐过前面的拐口,就离小木屋越来越近了。
于是胡乱瞟了几眼,“我先走了.....”
她的逃避浮于表面,异常明显。
索诺没在去拦,望着快步离去的背影,那急促的模样,像落荒而逃的水兔子。
呆在水里,跑得快,一点风吹草动,都会不见踪影。
人类跑起来会出汗,是没有办法的事,他们的新陈代谢很神奇。
不会像兽人那样,也不会像魔法师。
会得奇怪的病,一运动就会出很多汗,喘气也会非常重,身体能量很差,力量也薄弱。
而魔法师天生少有汗液,从不会被疾病缠身,除了呼吸,仿佛一切都是完美的机器。
省去了许多多余的麻烦。
甚至连食物,都可以魔力凝聚成的魔药要代替。
当粘腻湿滑的薄汗沾在指腹的时候,有些发热,像温水一样,似乎还有一丝丝异香。
他望着即将消失的汗渍,轻轻抬起指腹,递到鼻尖嗅了嗅。
小人类会用一些果香味的洗浴品。
脸上也会被莱尔德擦一些香香的面霜,多少沾染一些。
是一只又香又白,很爱干净的人类,就是胆子依旧很小。
等他再抬眼,小小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
温回到小屋内,就用软毛巾擦了一遍脸。
她竟然被吓出汗了,一半是跑的,一半是真被吓着。
火红和鎏金不同,哪怕颜色都很鲜艳,都如同太阳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