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霁月对程骋的滤镜确实要厚一些。
单说他能耐住性子在厨房忙活一大桌子菜,就足以证明他是一个当之无愧的居家好男人。
比傅司言那种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霸总加分得多。
因此,程骋说要带桑榆出门,周霁月只是犹豫了几秒就同意了。
直到坐上程骋机车的后座,桑榆还觉得十分神奇。
“我哥那么唠叨一个人,竟然什么都没说就让我跟你走了?”
“我带你出门,他有什么不放心的?”
程骋当然猜得出周霁月只是更不希望傅司言和桑榆独处,但这并不耽误他渔翁得利。
“那我们要去哪里啊?”
桑榆戴着头盔,声音闷闷的。
“随便转转。”程骋回答道,“带你看看晚上的b市。”
他确实也没有什么明确的目的地。
桑榆平时太忙了,就算之前他在S市的时候,也只有用餐时间能与她说两句话。
其他大哥总有这样那样的理由找她说话,或者买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哄她开心。
可他总想着,时间太晚了,不然还是让桑榆快去休息。
而且他也没有那样的眼光,买的东西很难符合她的心意。
程骋绞尽脑汁地想着能跟桑榆独处的借口,好在天遂人愿。
他感受着身后桑榆的存在,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膨胀到快要从胸口炸开。
虽然开的是机车,但程骋向来谨慎,绝对不会为了显摆自己有多帅,而故意把车开得飞起。
桑榆倒也并不追求那种所谓的速度,反而悠闲地靠在程骋背后,欣赏起b市的夜景。
身边的车流飞驰而过,人行道上的行人低着头默默地走着。
周围既嘈杂又安静,置身其中,难免会生出一种自己仿佛了成为某部电影的主角的感觉。
恰好两人都不是多话的人,在这种和谐的沉默中,竟都非常难得的收获了内心的平和。
路过一座过街天桥的时候,程骋缓缓减速,“要不要去天桥上走一走?”
于是两人下了车,程骋把车停在天桥下面。
桑榆在一边站着等他,他扭头冲着桑榆笑:“我十来岁的时候看到过同样的场景。”
“有一个男生把他的机车停在路边,他女朋友就这样站在旁边等着。”程骋直起身子,“就是这样的距离。”
“我那时候就觉得,这一幕也太温馨了,如果有一个女生那么专注地看着我,我不知道会有多幸福。”
他笑着牵起桑榆的手,“没想到这个愿望真的实现了。”
桑榆没想到这样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场景,竟然会让程骋这么开心。
但程骋开心了,她也跟着开心起来。
“那程骋哥还有什么愿望都可以告诉我,我会一件一件地帮你实现的!”桑榆笑眯眯地承诺,“程骋哥对我这么好,我也要对程骋哥好呀!”
程骋心里觉得更加熨帖,笑着应了一声,拉着她慢慢走上天桥。
“这边的视角很好,这是b市最繁华的主路之一,我喜欢在这里看底下的车来来往往。”
他从口袋里摸出来一听啤酒,冲着桑榆晃了晃,“可以偷偷给你喝一口。”
桑榆的眼睛瞬间亮了一下,“还是程骋哥对我最好啦!我这几天都被他们管得死死的,生活都变得没有意思了……”
“只能喝一口,给你解解馋。”程骋叮嘱道。
随后又帮其他人解释,“大家也都是为了你好……”
“我不听我不听!”桑榆往旁边挪了挪,“你们这样只会收获一个叛逆的我!”
程骋想到前阵子桑榆在直播间跳舞的事,不禁失笑。
“好好好,我不说你了。我们榆榆是个大人了,自己心里都有数。”他拉开啤酒的拉环递给桑榆,“挺好的,现在的你比最开始的时候活泼多了。”
桑榆也知道分寸,果然只喝了小小的几口就把易拉罐还给了程骋。
“我也没想到自己会变成现在这样。”桑榆双手撑着栏杆,“跟做梦似的,你都不知道我现在有多幸福。”
她跟程骋描述着周霁月为她改造的房间,“那个吊床特别舒服,我刚坐上去就想睡觉了。阳台那么大,就像一个室内音乐会的舞台一样。还有衣帽间,我的天啊,我刚毕业的时候租的那套房子都没有那个衣帽间大吧……”
她的语气有些夸张,但脸上的幸福却不似作伪。
“你知道那只鹦鹉吗?它的名字竟然叫少爷!”桑榆哈哈大笑,“每次周管家叫我哥的时候,那只鹦鹉就以为在叫它,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程骋也跟着她笑,顺便提醒她,“你是不是还没去你的工作区看看?”
“没有哦,程骋哥去过?”桑榆摇摇头,“上午刚到的时候给我简单介绍了一下,但是还没过去那边呢。”
“何止是去过?”程骋笑了一声,“我来这边就是因为月总要给你准备工作区,但是那些电子设备交给别人搞他又不太放心,就叫我过来帮忙了。”
“哈?竟然是这样?”桑榆颇为震惊,“我还以为你过来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
“周霁月想得没错,现在网络安全问题还是挺严重的。周家是这样的背景,你又是个公众人物,还是小心一些为妙。”程骋解释道。
桑榆了然地点点头,“有道理哦,我哥想得还是蛮周到的。也要谢谢程骋哥帮忙啦!”
程骋摸了摸她的头发,“不用跟我客气,能帮到你我很开心。”
桑榆蹭蹭他的手心,笑眯眯地给他灌迷魂药,“程骋哥开心我就开心!”
两人在天桥上吹着风聊着天,感觉惬意得很。
身后时不时有行人走过,对于他们这种小情侣的状态早就见怪不怪。
只有个刚会说话的小姑娘在路过的时候叫了几声含混不清的“姐姐”,后面跟着的年轻妈妈极有耐心地反复教她。
“这么一想还挺巧,”程骋笑着评论,“小时候这么教我的是我家保姆,这么教你的应该是你的老师?”
“可不?咱俩就是两颗小白菜。”桑榆跟着耸了耸肩。
“反正我对我爸妈现在是一点期待都没有了。你呢?你会想找到他们吗?”程骋突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