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就到了当年的九月下旬,距离两位小皇孙的周岁宴没剩下几天了。
因为两小孩儿一起办周岁宴,二郎生日在九月,三郎在十月,择选的日期则是以二郎的生辰日为准。过生辰有提前几天过的,却不好推后。
苏沁跟乳母一起帮二郎把太子妃才使人送来的新衣给小二郎换上,若合身最好,不合身的话要送回去修改。
“咱们二殿下穿上这身衣裳瞧着越发的俊俏了,就跟小雪团儿似的。”乳母笑吟吟的帮二郎系上最后一枚衣裳扣子。
苏沁温柔的端详着正在那玩儿手指的儿子,嘴角带出一抹淡淡浅笑的同时目光里又不自觉流露出哀怨来:“咱家二郎这般玉雪可爱,可惜他的爹爹根本就看不见。殿下眼里除了大皇孙就是嫡出的那个病秧子。”
一旁的青萍忙劝慰自家主子:“娘子快别多想了,咱们二殿下最省心,故而太子殿下才来的少些。大皇孙是太子殿下头一个儿子,自然跟旁人不同些。等咱们二皇孙再长大些,能读书习字,知书达理了自是最好的。至于三皇孙,娘子也说了那是个病秧子啊。”
乳母也跟着青萍一道宽慰苏沁,她们的宽慰对苏沁而言虽是隔靴搔痒,但聊胜于无。
待乳母带着试好衣裳的二郎出去玩儿后,苏沁坐回了梳妆镜前,望着铜镜里略显憔悴的自己,她禁不住柳眉微蹙眉。
“青萍,你寻个机会出宫去药铺给我抓一些宁心安神的药来。我这几天总是被噩梦纠缠,我暂时不太想请太医,要请也得等二郎周岁宴过了。”苏沁说着便不自觉打了个哈欠。
这几个晚上苏沁总会梦魇,故而无法安眠,为了掩盖因为睡眠不足而导致的憔悴容颜,她不得不在脸上多铺些脂粉。
青萍赶忙应下主子的吩咐:“奴婢回头就出宫给您抓安神的药。奴婢听说檀香可以让人好眠,不如娘子今晚就焚檀香?”
苏沁本能的拒绝:“我最受不住檀香的味道了,每次去刘氏那我都要忍受檀香带来的不适感。若非刘氏还有用,我何苦来要遭这罪呢?”
苏沁喜好的是那种味道带些许轻甜的合香,而刘瑞英偏偏喜好檀香,或者她用的合香里檀香亦是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青萍寻了个机会悄悄离开东宫去到汴河附近的一家药铺抓药,这家药铺规模不小,拥有好几位坐堂大夫。这里离东宫也远,这是青萍选择来此药铺为苏沁抓药的原因之一。
两位小郎君举办周岁宴的日子眨眼就到了,一早宫里的帝后,以及后宫里诸位娘娘们的赏赐陆续抵达东宫。
三品以上的文武官员以及他们的内名府,再就是皇亲国戚也都备下重礼前往东宫残疾二位小皇孙的喜宴。
太子入主东宫一年多了,他素来低调,跟朝臣以及皇亲国戚们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这次喜宴算是给了众人一个光明正大亲近东宫,在太子面前表现的机会。
虽然过周岁宴的是二位小皇孙,但两位小皇孙的母亲身份有别,故而他们收到的赏赐也就自然而然的各不相同。
除了赏赐外宫里还颁下了三道圣旨。
让太子妃跟苏沁都始料未及的是原本跟这个日子无关的大郎宋景泰竟然会被皇帝想起,这三道旨意里其中一道便是晋皇长孙景泰为永安郡王。
晋长平郡王景康为安王。
封二皇孙景循为郑国公。
三位皇孙在这之前唯有二郎景循未得封爵,他周岁时才得到了这迟来的恩泽,只不过他仍旧比长兄跟幼弟矮了一头。
苏沁替还不能接旨的儿子接下这一道明晃晃的圣旨,她面上诚惶诚恐,心下却怨恨滔滔:“都是妾生的,宋景泰就能封郡王,我苏沁的儿子为何不能?”
苏沁却忘记了大郎景泰也是初封公爵,而后才被封郡王的,她更忘记了大郎是皇长孙。
虽苏沁跟胡佩瑶都是妾,然胡佩瑶是被今上赐婚,出身高贵的皇子次妃。苏沁不过是个出身卑微的宫女,被今上用来试探皇子品行的工具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