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佑前脚离开落梅居,梅蕊便小心翼翼坐起来,红药赶忙给她拿靠枕来倚:“娘子怎不休息休息呢?您中午可没有小憩啊。”
梅蕊一脸轻松道:“我并无困意,身子不打紧。红药,咱们之前制了用来对付王桂的香还有吗?”
去岁王桂病了后,梅蕊同红药一起从《香典》里寻了一味名唤诛魂香来制,王桂之后噩梦不断便是拜此香所赐。
红药虽不清楚梅蕊为何突然提起诛魂香,但还是如实道:“还有一些,顶多能用三回左右了。娘子怎想起诛魂香了?”
梅蕊一听红药那的诛魂香所剩无几,不免遗憾:“我是打算用此香投石问路,我想试出到底是何人指使香园朝我的房里放了毒蝎子。虽说香园到死都未曾承认是她把毒蝎子放到我的卧房,除了她最可疑外再无旁人了。话说回来若香园真是无辜的,她何须咬舌自尽呢?”
红药试探着问:“娘子的意思是谁是香园的幕后指使,香园就会出现在谁的梦魇里对吗?”
梅蕊展颜浅笑:“就是姐姐说的这个意思。姐姐尽快多制一些诛魂香,然后送去梅宅借兄长的手把咱们的香同东宫采买的香混在一起。我如今身体不舒坦,没法同姐姐一起制香,我瞧着薄荷已经历练出来了。”
红药:“娘子放心吧,奴婢会尽快把诛魂香制出来的。薄荷那丫头的确已经历练出来了,假以时日的话她也能独当一面了。”
梅蕊看着红药狭长的眉眼语带诚恳道:“纵然薄荷历练出来了,我还是信不过她。姐姐的地位是无可取代的,我跟我肚子里的小皇孙都得仰赖姐姐呢。”
被主子这般信赖红药的心头顿时升腾起一股暖流:“奴婢自会尽自己所能护娘子跟小皇孙周全的。就算没有殿下的嘱托,奴婢也愿意尽心尽力的侍奉娘子。”
起初红药被宋嘉佑派来梅蕊身边服侍,她忠的只是对自己有过恩的恒王,如今的太子而已。在梅蕊身边服侍的久了,特别是了解了梅蕊真实的来历后,红药的心态也在悄悄发生变化。
如今红药虽仍旧忠于太子,同时她也忠于梅蕊,甚至是梅蕊腹中那个不知男女的小主子。
虽红药只是普通宫女出身,她跟家人是在北蛮入侵中原后失散,她阴差阳错入宫为奴。
因红药的父亲本就是医将,她略同药礼,故而入宫后红药凭借自己的技能成了医女,而不是掖庭打杂的小宫女。
红药退下后,换海棠来梅蕊身边服侍。虽挨了惩罚,但海棠一点儿也没耽误当差。正因宋嘉佑知道海棠对梅蕊的重要,故而用刑的时候负责下板子的内侍在太子的授意下放了水。
海棠瞧见自家主子不乖乖躺着歇息,反而坐在那捧了一卷书,她忍不住嗔怨:“娘子身子还没好利索,怎就着急看书了呢?奴婢回头告诉殿下去,奴婢说的您不听,殿下说的您总该听吧。”
梅蕊微微皱眉:“海棠姐姐真是越发爱唠叨了,我祖母当年便是如此。”
海棠瘪嘴:“奴婢可不敢同老夫人比。不过老夫人若知道娘子不乖,她不光会唠叨您,兴许还会拿藤条吓唬您呢。”
同海棠说笑了两句,梅蕊才说正事儿:“过几天就是两位小皇孙的周岁宴了,我这个身体状况到时候也不是不能去,但我不乐意凑这个热闹。你把礼物准备好,到时候你同红药一道去随礼。”
“给二皇孙的礼到最后还不是落在苏娘子腰包里,奴婢肉疼的慌。”若问海棠姐姐最不喜欢哪位娘子,非秋红轩的苏良媛莫属。
梅蕊宛然浅笑:“苏沁若真动了二皇孙的礼,我还巴不得呢。虽那是个眼皮子浅的,不过最起码的分寸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