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准备前往正阳门外祭天的蒯龙猛地睁大双眼,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在进入京都之后他第一时间就让王志俊去南山,询问师兄在京都都做了些什么,为什么会现在流言四起。
可是,这才刚去了三天,最多也就是到南山片刻不停留就返回,怎么就忽然有急报来了。
“谁传来的消息?”蒯龙紧张的问道。
“来人说是和奉城城主的儿子。”禁卫回答道。
和都城是离南山最近的城池,蒯龙有一些感觉不太好,“赶紧宣他过来。”
御书房中,一个身穿薄衫的的男子浑身都还在发抖,这一辈子都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情。
“你是谁?”蒯龙开口问道。
男子嘴唇都在颤抖,“陛,陛下,小人是和奉城城主的儿子冯璐。”
“你到京都来所为何事?”蒯龙追问道。
“和都城城守忽然举兵前往南山,我父上前劝谏,却被当场斩杀。”冯璐战战兢兢的把话说了出来。
细问之下,才知道,和奉城城守在没有通知城主的情况下,忽然调集了所有和都城的军士准备前往南山。
冯璐正和他父亲一起,闻听消息就赶往城门,因为照看马匹,他并没有上前。就看见父亲到城门口质问为什么忽然调集军士,话没说两句就被当众斩杀了。
冯璐吓得不敢上前,连忙躲到了一边,看到城守带着士兵向南山方向而去。
“你怎么确定他是去了南山?”蒯龙现在不在乎城守为什么要集结军士,而是关心他的去向。
“大军出城之后,我在城楼上看到的,他们去的方向只有南山那边。但是不是真的去,小人就不知道了。”冯璐回答道。
“混蛋!”蒯龙大怒,但随即看向冯璐那一脸惊慌的样子,也知道不能怪他,让禁卫先带他下去。但不管和奉城城守忽然集结的原因是什么,是不是真的去了南山,当众斩杀城主的事就非常奇怪。
思虑了片刻,看了看自己身上已经更换的衣袍,南山上只有自己师兄,并无其他,这支军队前往南山想干什么呢!
然而,现在不是最应该调查的时候,他还需要先完成了祭天,发布罪己诏之后才能去了结。
当下传旨让兵部尚书穆旌德马上集结军队在校场外等候,而他则快速的前往正阳门。
正阳门外,一众朝臣都在广场上等候,大部分人还不知道今天蜀国龙帝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祭天。
直到蒯龙出现在正阳门的城楼上,群臣跪拜之后,蒯龙俯视广场上的众臣和外围更不知情的民众,大声说道:“朕,受命于天,接手大蜀国改国号为‘蜀’,实属无奈。朕并非天生皇命,自知有亏,故而今日当众宣告,敕封琪格为皇后,孔雅岚、阿图玛、萨日为妃。”
去西疆之前,大家都知道这个结果,所以在蒯龙说完之后,正阳门外并无喧哗。
蒯龙停留了一下,环视了一圈,接着说道:“朕为安图王之时,一时未能自控,与前朝大蜀国女帝有了肌肤之亲,因而诞下了女儿双月,今日起,朕要认回自己的女儿,并立为蜀国大公主,封号延安。”
他这话一出,整个广场上顿时一片哗然。各种低语之声汇聚起来竟然形成了声浪。
蒯龙毫不介意这些声音,足足一刻钟之后,他才又开口说道:“朕既然受命于天接管了这天下,朕就是这天下之主。之前所为有违礼制,朕今日再次敬拜天地,以责自身。但,延安之名,天下须知!”
如此霸气的敬拜天地,可谓是古来无人,广场上有大臣周围的市井人物都有欲开口指责之人,却见蒯龙从腰中抽出软剑在耳旁一抖,一束发丝飞出,被他抓在手中。
“朕,自罚谢天!”说完,把手中的发丝向天空一抛,软剑再次出手,纷飞的发丝被斩成无数段。
然而,就算如此,还是有几个朝臣和围观的市民大声疾呼。
“荒唐之极!”
“德不配位!”
类似的话语不断在广场之上发出。
蒯龙冷眼四看,手中软剑挥下,厉声说道:“出言者,杀!”
一语落地,正阳门城楼下,河曲军骑着河曲神马冲出,围绕着广场奔驰,手中弯刀高举,闪闪发亮,顿时广场上再无声音传出。
“司徒万里、王梓鼎”蒯龙一脚踢飞了眼前准备的三牲祭品,叫出两人的没名字。
司徒万里和王梓鼎战战兢兢的从广场上站起身来,“微臣在!”
“从今日起,礼部与刑部重新制定蜀国刑法礼制,朕的天下,朕才是礼法之本!胆敢再有对朕约束的礼法,你二人就不用再活在世上了。今日后,蜀道山给朕清空了所有坟冢,朕才是第一位龙帝!”
蒯龙的话音落下,司徒万里和王梓鼎领命接旨。
原本一场看似祭天的仪式,却因为蒯龙心系南山草草结束。
但这短暂的仪式却又是意想不到的起了效果,在他说完反身回到皇宫之后,在河曲军是的刀光之下,再没有一人出言反驳。
很快就有宫人前来请左右辅臣和六部尚书到御书房。
蒯龙正坐在龙案之后,除了穆旌德另外七人到来,说道:“今日和奉城城主的儿子冯璐前来禀告,和奉城城守忽然集结军队南下,预测是前往南山。各位怎么看?”
几人犹豫思考的时候,施恩出列道:“陛下,微臣以为不管是什么原因,和奉城城守的做法就已经令人生疑,微臣以为先要集结军队前往阻止,若阻止不了必须剿灭。”
沈沐风没看见兵部尚书穆旌德,心里已经明白施恩所说的应该就是龙帝想要做的事了,也出列说道:“陛下,微臣以为军队前往之时,可让礼部官员一同前往,尚不知缘由,不可轻易定罪。”
“不可轻易定罪?”蒯龙冷笑道:“朕刚才在正阳门所说的,沈爱卿没有听明白吗?”
“陛下,纵是修改礼、法,但总是有规则可循。一味的不问究竟,终究是对官员的不信任!”沈沐风还是坚持的说道。
“那你可知道城守在城门口不问究竟斩杀了城主,朕还需要考虑别的吗?”蒯龙厉声质问。
“这!”沈沐风还不知道有这么一出,无言以对。
蒯龙故意没有说全,就是要看还有谁对他在正阳门上所说的事有异议的,果然这沈沐风还就真的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