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车帘掀开,一个女孩走出来。她一身襦裙,上身颊红色的交领长袖短衣,下身是一件梧枝色(绿)的褶裙,头上一个小髻,配一支珠钗。圆圆的小脸上无一点胭脂水粉的痕迹,水嫩嫩的。大大的眼睛看着朱厚照,一睁一闭睫毛便微微抖动。
朱厚照看着她,嘴角都不自主舒缓。她年纪不大,应该与朱厚照相仿。
“公子,这车内就我主仆二人,其他都是些女儿家的物品,还请公子查验!”女孩一开口,便是将朱厚照往沟里带。
“我查验什么?悦兮,你去看看,有没有藏人。”
瞬间,朱厚照便是怼了回去。
那边女孩虽然被朱厚照言语回击却也不恼,反而好奇的看了看悦兮,她实在想知道这个人口口声声说的“我的悦兮”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怎的就是这人能够如此堂而皇之一口一个我的悦兮的叫着。
女孩子,总归有种莫名想比较的心。
等悦兮检查完之后,她这才继续说道:“公子,方才说的明白,我等外乡而来不懂此地规矩,公子只要说我等能够满足,尽管提便是!”
这女孩子果然是个伶牙俐齿的,这一句话把朱厚照都说成欺负外地人的地痞流氓,狮子大开口勒索的强人了。
“天子脚下,首善之地,没有什么奇奇怪的说法。这里有大兴县,有顺天府,还有六部内阁,我遵守的也是大明律法。”朱厚照心中顿时对这个可爱又好看的女孩子有些上心了,这是拖延时间来了啊。
怎么,等着顺天府来啊。
行啊,本太子今天就陪着你等。
“公子当然是遵纪守法之人了,不像我们故乡那些纨绔子弟,一言不合便是动刀动枪。”女孩子说道。话语中好像是在说,我们虽不对那你们当街动刀动枪就对了,就遵守大明律法了?
“哦,那看来这位小姐倒是见多识广,这街头巷尾之事倒是知道不少啊!”朱厚照一说出口,一旁的齐泰都是不得不说一句“表哥,嘴真毒啊”
“啥意思啊!”张松问
“就是说她抛头露面”齐泰回
“哦,是挺毒的,怎么这样说这么漂亮的小娘啊,表弟还是一样不知道怜香惜玉啊。”张松小声的说道,被齐泰回蹬之后就识趣的闭嘴了。
朱厚照和女孩斗嘴的期间看了一眼齐泰,一直关注着的后者立即明白,来到杨玉身边说道“杨大哥,你吩咐下去,别把街道封的太死,也让顺天府的人进来。不然太假,太倚势欺人了,表哥不喜欢的。”
“哦,好,我这就安排”
这边中年人的也是知道自己女儿在故意拖延时间,等待官府来也等着他派人去送信。但是一想到自己女儿被那个小混蛋给逼的不得不出来,他心里就不舒服。
中年人派出去的人被杨玉一个个逮住,而顺天府的人也是在老熟人蔺琦蔺府丞的带领下姗姗来迟。
一到现场,蔺琦先是非常官方的讲了话,再是问清原由。之后,又是问双方是否愿意达成原地达成合解。本来,蔺琦拿的剧本就是杨玉给他的,所以他以为他很快就会结束这个陪太子读书的差事回去。
但,对方同意了,太子殿下却是拒绝了。
“不行,和解什么?他们撞我,还骂我,现在就和解了?而且我小弟都在一旁看着呢,他们不赔钱我以后怎么带队伍?”
蔺琦发誓,他情愿自己此刻原地就去世,也不愿自己听了刚才太子殿下说的话。
什么玩意啊,这是太子殿下吗?
“额,这个,也对,你们错在前,你们理应赔偿的。而且你们在京城大街之上,无序行车致使马车失控,人家家丁为护卫主人刺马阻止才是没有使两车相撞,而后面你们马车在街道乱奔那些受伤的行人、小贩等你们都理应赔偿!”官场沉浮十几年,可任蔺琦再是怎样的老官员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太子殿下。所以,一时他都是有些语结。还好,他反应快,不然这边这个看起来我很是不好惹的小娘还以为他是冒充官员呢?
中年人随即与女儿商量了好久,加上派出去的人许久没有回应。也是只有捏着鼻子认了,但是他也说了五百两银子他现在拿不出来。
朱厚照说,这好办啊,拿东西抵,或者你先写给单据,后面再给呗。只要你给钱,怎么样都行。
中年人让人拿来纸笔,刚要写却是被朱厚照阻止,说道“不用你写,我要她写,既然她答应就由她来说。”
本来就憋屈和委屈的中年人一听就是要发作,那女孩子拉住了自己的父亲,她知道这眼前的官员怕不是与这个人认识,不把自己等人抓到大牢已经是公正了。
“父亲,女儿来写吧”说着她就是动笔,写好之后交给了朱厚照。后者看了了看数额,五百两,没错。但很快又是来到女孩身边,指着下方的空白地方说道“你不写名字和住址,我到时候上哪里找你?”
“公子,我叫夏蓁蓁,至于住处现在还未定,得到了…”夏蓁蓁说了自己名字又是说了一个地址,朱厚照马上知道是李东阳的家。
他知道对方这是在试探自己呢,自己如果知道这个地址,会不会怕?不怕,那么他一定是地位更强者。
“这小妮子还真不简单呢?”
“哦,好,夏小姐,我姓齐,叫齐泰,家住在……”说着就是把齐泰家公主府地址说了一遍。
事情告一段落,顺天府也便走了。这样的事也没有必要闹上公堂,而且夏蓁蓁也是知道自己这方并不占理,而且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对方身份一定不简单。
自己刚报了李东阳府邸地址,对方显然是知道的,但对方并不在意。她现在虽弄不清对方所说的地址代表着什么,但一定不是一个普通人家。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京城之地本就卧虎藏龙,此番进京虽说是来访友。其实她也是知道自己那位李叔父说动了父亲什么,她能够猜到一些。
一路而来,听闻京城现在大办书院,又有文刊收罗天下文章作品,不拘泥题材格式与身份。父亲多年来苦读如今却身无一点功名,而读书人不为功名又为什么呢?
这样的一个能够闻名于仕林的机会,父亲当然不愿意放过。李叔父身居高位愿意自降身份邀请父亲进京,以她之见叙旧是少有所安排是真。父亲这段日子以来各种反常举动也能够印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