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莫离皱了下眉，很快理解了纪年的意思，没忍住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这么说有什么必要吗？”
“当然。”他说，“遇到一个疯子算你倒霉，但你是个疯子，容易影响任务。”
纪年自己只是个Npc，而且本来就是精神病人，疯一点癫一点的很正常，传出来顶多算莫离眼瞎。
但一个议员私底下会捅未成年刀子，可不是一件开玩笑的事情。
一旦莫离下岗，谁也不知道主线剧情会往哪个方向发展。他必须为政府工作，才能为白玫瑰家族提供情报。
才能调查南木的救人恩人，那两个处于军事体系里的高位者。
“嗯。”
莫离点了点头，认可了他的说法。
为了任务，纪年显然可以做出非常大的牺牲，只是影响他的名声根本不算什么。
没多想，莫离低下头，借着正好的阳光继续看杂志，从蛛丝马迹里猜测b国目前的情况。
他没看到病床上的少年勾在被子上的手松开，无声地吐了口气。
短短几天，结合吴律师发来的资料，莫离已经基本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导致他被审讯的是医保政策资料里的假饵，温莎和b国的官媒都没有对此做出确认，直接进行了报道。
而后白玫瑰家族陷入混乱和争端，两个月后，温莎上任家主。
他没有干脆地牺牲莫离，而是第一时间散播半真半假的消息误导间谍，紧接着牺牲了一个在体制内的高层间谍。
这个间谍目前的职位比莫离更接近权力中心，并且更加忠心，说背锅说站出来把锅背了。
上级的上级背了锅，周一也难逃一死，直接被判处了无期徒刑，十年内不得保释。
据说他没有认罪，还在努力积极地尝试上诉。
这时，吴律师发来了消息：
【先生，您什么时候来事务所？材料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她有些迫不及待。
莫离被控制在FbI的这些天，吴律师没少吃闭门羹和冷脸，也没少被某些警员调侃嘲讽。
能报复回去的她都当场报复了，但更多的人她都不能去得罪，只能捏着鼻子忍了。
莫离回来后，她每一分每一秒都等着老板过来，想着等他出手一定玩死那群欺软怕硬的家伙。
结果老板一直没来。
正想着，她收到了回复。
“这件事情不用着急，我最近在医院陪普通朋友，有时间的时候我会联系你。”
“……”
神特么普通朋友。
吴律师哑然无语。
以莫离那不报隔夜仇的性格，他以前的对头凉的凉死的死，什么时候“不着急”了？
她带着猜测询问杨秘书，立马确认了自己的想法。
原来是传闻中那位小先生受伤了，怪不得老板宁愿暂时放下仇恨，也要待在医院里陪伴。
理解。
——
十一月中旬。
纪年在医院住院了半个月，由于身体状况不太好，线一直没有拆。
学校的假期已经结束，秘书联系老师给他请了假，一直请到学期末的考试。
他们这学期的考试是团队项目展示，自主选题，远在京城的纪年显然没法有团队，只能一人成队。
秘书把这事告诉了他，纪年很随意地敲定了选题，打算手搓一个小火箭。
每天在病房里研究那些燃料配比、发动机，做出一个大致的模型后让杨秘书拿去在外面点了测试。
得到反馈后继续研究。
这研究环境确实有点不太讲究，幸好莫离对燃料比较了解，不至于每天担惊受怕。
过了几天，他的第一个小火箭顺利离地。
杨秘书站在十米开外的位置摄影，胳膊还夹着纪年手搓的遥控点火器。
他本来以为挺不以为意的，以为小火箭飞个两三米就要追击，结果直接窜到了天上。
他手机抬到头顶，意外地感叹了一声。
拍完视频，他收回了能收回的小火箭残骸，带回病房。
进门时，他恰好和莫离擦肩而过。
对方穿着毛衣，脑袋和肩膀夹着手机，正在放下挽起的袖子，时不时敷衍地“嗯”一声。
秘书没吭声，用眼神和他打了个招呼，走进病房。
莫离走进小客厅，倚在米色的墙纸上，放下袖子后拿起手机，专心地听电话。
“医疗保险的资料不是我交出去的，是我的兄长自作主张。”
手机里响起的声音温雅而冷淡，带着一种麻木般的公式化，“他现在死了，我也做出了补偿，希望你别太介意。”
“还有，杀了正义。”
温莎没有等莫离表态，事实上他们都很清楚，莫离其实并不具备介意的资格。
他的命脉就握在温莎手里，后者不屑于对他用什么洗脑的手段，更希望合理的交易。
但现在，他显然不想玩以前怀柔政策那一套了。
所以没有商量，也没有询问，只有一个直白的命令。
“可以，但我掌握不了他的行踪。”
莫离识相地回答。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秒，再次开口时，温莎的情绪似乎好转了一些，讲话不再那么具有压迫感：
“有消息的时候我会通知你。”
“好。”
电话挂断，莫离对那边发生了事情不感兴趣，也没有询问温莎的异常。
他回到病房，意外地发现纪年没在搓火箭。
“温莎？”
少年双臂搭在干净的小桌板上，身体微微前倾，侧头望过来。
“嗯。”
莫离点了下头，拉开椅子坐下。
出自身份需要保密的问题，这间VIp病房里没有装监控，纪年也聊得很直白：“他是挑起战争的关键人物，但南木杀不了他，他很谨慎，并且冷静。”
——是吗？
莫离眉梢微动，他的印象里，温莎好像不是这类人。
比起一个铁血手段的大家族家主，他更了解温莎性格中温和甚至柔软的那一部分。
如果他是个非常谨慎的人，他就不会让女儿以任何形式出现在镜头里，被莫离看到。
“是在这之后。”
纪年仿佛看懂莫离在想什么，解释道，“他的妻子去世了，死前接受了拷问，是女儿的发现的尸体，精神出现了严重的问题。”
“南木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