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透过云层洒下,宋舒早早地从师父特意为她准备的小床上爬起。她先在院子里活动筋骨、锻炼身体,确认四周没有任何人看守后,才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踏入药房。
进入房间,宋舒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少年。他已经起床,正端坐在床边闭目养神,仿佛正在修炼某种功法。昨天因为情况紧急,宋舒随便找了一套师父的旧衣服给少年换上,但没想到,这套原本属于老年人风格的衣物,穿在少年身上却意外地显得很有时尚感。
听到动静,少年缓缓睁开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姑娘,在下能否请教一下姑娘的芳名?”
宋舒关上房门,走到桌边放下手中的早点,淡淡的说道:“宋舒。”
楚离歌看着宋舒,嘴角的笑意愈发明显,他起身走到桌边坐下,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看着他宋舒问道:“快来吃吧,有人会来接你吗?还是自己走?”
楚离歌嘴角的笑一顿,不过仅仅一瞬,又恢复嘴角挂笑,“你这小姑娘,怎么小小年纪如此……老成?”
宋舒奇怪的看了楚离歌一眼,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说。她皱起眉头,疑惑地问道:“我怎么就老成了?”
楚离歌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回答。他继续吃着包子,眼神却始终落在宋舒身上。
宋舒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嘀咕道:“真是莫名其妙。”说完,她也拿起一个包子吃了起来。
少年吃完,宋舒从口袋掏出一张纸,“你身上的毒,药浴七日,才可去除,这是方子。”
说罢,宋舒起身就要离开。
——
腊月二十八,年关将至,街头巷尾张灯结彩,红彤彤的灯笼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宛如欢快的舞者。
京城的街上不像平日里到了下午些就收摊回家,而是一直到晚上,街上的人也从来没有减少过。
今日一家都忙完手里的活计,下午约好一起出来买些年货回去。
一家人漫步在熙熙攘攘的街市上,爹娘在前头并肩而行,宋大海今日身着一袭深色长袍,沉稳而庄重,是林氏特意给他挑选的,别说还挺好看!一家人走在街上,宋大海脸上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高兴,目光时不时落在身旁的妻子和儿女身上,眼中满是慈爱。
林氏则穿着一件绣着精美花纹的棉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温婉的面容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宋常青这些时日已经可以行走,许是身体大好,又碰上这么喜庆的日子,身穿崭新的蓝色衣衫,身姿挺拔如松,眼神中透着几分少年的英气,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唐小灵其实有些害羞于打扮自己,但是宋舒可不让她这么不自信,她今日特意帮姐姐梳了个漂亮的发髻,插上一支精致的珠钗,粉色的裙袂随风飘动,恰似一朵盛开的桃花,美丽动人。
自己年纪还小,林氏给自己梳了个可爱的双发髻,别上两朵小花,冬天的冷风刮在脸上,脖子上围着狐狸毛围脖,小巧的脸下巴陷在白色围脖内,精致又可爱。
许是小孩子身体带来的本性使然,这么好的氛围里,宋舒也控制不住自己蹦蹦跳跳地跟在哥哥姐姐身后,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左顾右盼,对街上的热闹景象兴奋不已。
街边的小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商品,有五颜六色的糖果,那香甜的气息仿佛能把人的魂儿都勾走;有栩栩如生的泥人,个个形态各异、憨态可掬;还有精美的窗花,红色的纸张上剪着各种吉祥的图案,让人爱不释手。
卖年货的吆喝声此起彼伏,“新鲜的年画嘞,贴上保准来年福气满满!”
“糖葫芦,又甜又脆的糖葫芦!”
想到上辈子冬天“三件套”,“四件套”,宋舒就被那一串串红彤彤的糖葫芦吸引住了目光,脚步不自觉地停了下来。宋大海和林氏相视一笑,心中笑道,哪怕早慧,依旧是个孩子,摸了摸宋舒的小脑袋,走上前去为买下两串糖葫芦,宋舒拉着唐小灵的手,姐妹两个眼睛亮晶晶,开心地接过,咬上一口,甜甜的味道在口中散开,幸福的笑容立马洋溢在两人的脸上。
宋常青见不少读书人此时寒冬出来卖字画,一边卖字画一边读书,心中佩服便会上前攀谈几句,宋大海给他的钱,他也尽数买了一些好的字画,对此,宋舒尊重哥哥,许是读书人之间的特殊默契吧!
姐姐则拉着娘在一个卖首饰的摊位前挑选着,时不时拿起一支簪子在发间比划,询问着娘的意见。宋舒嘴里吃着糖葫芦,手里还拿着一个刚买的小风车,风车在风中快速地转动着,发出“呼呼”的声音。
“二娘,这个簪子好看!”
林氏和唐小灵看过来,只见一支温润的白玉兰簪静静卧于宋舒小小的掌心,羊脂白玉雕琢而成的花瓣饱满而舒展,细腻如凝脂,仿佛还带着清晨的露珠,散发着淡淡的光泽。那优雅的曲线,恰似玉兰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的身姿,每一片花瓣都雕琢得栩栩如生,甚至能清晰地看见花瓣上的纹理。花蕊处,几缕金丝镶嵌其中,更添几分华贵。
“小姑娘,好眼力,一眼挑中我们这摊位上最好的货!”老板在一旁笑道。
宋大海本不知这些,但听到老板这样说,也凑上来看,见这簪子果然贵气,立马对着妻子道,“慧娘,这簪子好看!适合你戴!”
林氏听丈夫这样说,有些害羞,从小女儿手上接过簪子,戴在头上,可惜自己又看不见,只能看向丈夫和女儿。
“好看!”
三个人齐齐伸出大拇指,对着林氏道。
老板更加是笑得合不拢嘴,妥了,这单!
林氏也笑了,小心的将簪子取下,询问老板,“老板,这支簪子多少钱啊?”
老板露出八颗大白牙,手指一比,“10两银子!”
林氏脸上的笑一僵,10两银子,一家人一个月的花费了!
小心翼翼将簪子放回摊子上,对着三人道,“我平时也不戴,好看归好看,买回去积灰了不是?”
宋舒板着一张脸,“二娘,为什么不戴,每日都可以戴啊,女子是打扮给自己看的!是吧,爹爹!”
爹爹两个字咬得极重 还在想妻子为什么不喜欢的宋大海浑身一震,不知道为何,竟然读懂了女儿的眼神,二话不说,从兜里掏出钱。
“慧娘,咱买,以后天天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