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折腾,夏筝都不知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等再睁眼,已经是第二日的辰时了。
顾逸之早就去上朝了,屋内的荒唐也都被收拾了,只有夏筝一身的酸软和红痕述说着一切。
听到动静,一直候在外面的霜降端着茶杯水壶进来伺候夏筝起床。
夏筝坐起身,揉着酸疼的腰问:“软软昨夜没哭吗?”
“没有,昨夜小小姐乖得很,一夜到天亮。”霜降说这话的时候虽极力压低声音,可夏筝还是听出了里面的笑。
再仔细看霜降,低着头一直藏着笑。
“贼笑贼笑的,是有什么好事,也不说与我听听?”夏筝一边接过漱口的茶杯,一边好奇的问。
“奴婢是为姨娘高兴。”
“为我?”夏筝更奇怪了,自己除了这刚出月子外也没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吧。
“是啊,昨个世子留宿姨娘着,今早人人都知姨娘您盛宠,说世子自回府后都没宿谁那,您一出月子就折腾您来,还声音又响又久……”
“噗~”
夏筝一口茶水喷出来,呛得自己直咳嗽。
“姨娘您这是怎么了?”霜降忙上来拍她的背。
看着霜降这一脸天真的样子,夏筝怀疑她压根就不懂那声音又响又久指的是什么。
再回想昨日,顾逸之跟不知疲累一样,她被带着,早就没了理智,也不去控制声响那些,难道真都传到院外去了?
夏筝羞红了整张脸,更是气自己,一到那事就控制不住。
还有顾逸之!
她后面想明白了,什么失手,什么滑落,都是他故意的!
她那料碗一直拿得很稳,明明都要放在桌子上了,即便就滑落,也不会朝着顾逸之的方向,还洒出那么多去。
分明是顾逸之控制的!
之后沐浴也是,他刻意让她慌乱出错,之后又顺势答应,明明一切都是他计划好的!
偏软软也配合他,子时未醒来,否则后面那两次就……
霜降方才说,顾逸之自回来之后就没宿在谁那里,行军时也未有带女子,那岂不是一直憋着,难怪那般索求无度。
可这府上也不止她一人,即便陶语蓉他不喜,魏卿卿在月子里,还有旁的丫鬟,若他愿意,想要做通房的没有一百也有五十。
“姨娘您脸怎么这么红?害羞了不成?”
夏筝瞪了霜降一眼,“小丫头,年纪不大尽乱说话,我一会便叫梁嬷嬷好好教教你。”
一听梁嬷嬷,霜降立即就怕了。“别!姨娘别啊!奴婢不敢拿您打趣了,奴婢就是高兴世子在意您,心悦您,您终是苦尽甘来了。”
“胡说什么呢,我只是妾室,世子岂会心悦我去,日后不许再说了。”
“奴婢这不是只在屋里说说嘛,而且,世子这般对姨娘好,不是心悦能是什么,奴婢瞧着世子对旁人都没有如此的,连带着对小小姐也是爱屋及乌呢。”
分明是因为有了软软才对她爱屋及乌才是。
“毕竟先有了姨娘才有的咱们小小姐嘛,若是世子不心悦姨娘,如何能有小小姐呢?”
夏筝正准备解释的时候,霜降抢先出来的一席话竟是将夏筝给说怔住了。
是啊。
是她先成了顾逸之的通房,侍奉了才有的软软。
第一次顾逸之是中药,那第二次呢?
只是欲望吗?
那昨日呢?
为她做的那些呢?
看着放在床头的那两只虎老虎,夏筝不由得想起昨日在小摊前的场景。
若只是这府中群花里的一朵,他为何纵容?
亦不必费心为她安排,甚至更换休沐的时间只为在她出月子这日带她能合情合理的去见一面娘亲。
难道,抬她做良妾也不仅仅是为软软?
顾逸之莫非真……
“姨娘,世子妃派人来问您起了没,巳时前能否去问安?”门外传来梁嬷嬷的声音。
问安?
夏筝想起来了。
生育后的妾室出了月子后第一次侍奉得要去给正妻问安的。
于陶语蓉而言,这时的问安更像似炫耀吧,她岂还会如此积极?
可明面上她还是陶语蓉一手提拔上来的人,何况她到底是妾室,礼数上的东西不能公然违背的。
“起了,一会便去。”
把茶杯放下,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后,夏筝就带着霜降往芳华院去。
走过抄手游廊,过小花园的时候,听到一阵笑语声,夏筝寻声望过去,是七八个少女,年幼的看着约莫十四五,年长的也不过十七八。
看装扮都透着贵气,应是哪家的小姐。
只是国公府里也没办宴席,怎会来这么多官家小姐?
看着她们有说有笑的走远,夏筝也未多看,继续朝前走。
芳华院依旧如初,好似无论外面如何风云变幻,这里始终屹立不变,谁也莫想动摇丝毫。
走进正屋门,香气扑鼻。
转身朝里,并未在正堂里看到陶语蓉的身影。
“进来吧,我在里屋。”陶语蓉的声音从里屋传出来。
夏筝不明陶语蓉打的什么主意,可瞧着这满屋子的人,也未不让霜降跟着,夏筝便小心的往里走了几步。
从打开的里屋门能看到,陶语蓉俯在软塌的小几上,手里拿着小铜勺,正在搅动矮几上的香碗。
她在调香。
竟有如此闲情逸致?
“婢妾拜见世子妃,问世子妃安。”
“还自称婢妾呢,你如今是良妾了,不是婢了。”陶语蓉抬头来,依旧是笑得温柔和煦,良善慈目。
对于陶语蓉的演戏功夫夏筝实在佩服,即便撕破了脸,对她恨不得扒皮抽筋,碎骨吸髓,面上也能对她一如过去,不露一丝破绽。
她自问自己是决做不到的。
但即便自己演技不如人,也得陪着演,否则便会落个不敬主母的罪名,正好坐实她恃宠而骄。
“是妾忘了,谢世子妃提醒。”
“坐吧。”陶语蓉眼神指了指软塌另一边。
夏筝落座在了旁边的八鼓绣凳上。
陶语蓉看了一眼,仿若未见道:“这段时间事太多,先是魏氏难产,后是世子回京,再就是你生产,虽我不必替世子祈福了,但一直也没恢复问安一事,这不,连你都未想起这茬来。”
夏筝心下生疑,这是要拿这事问她的罪?